门前对联也是一如楼名的壕气冲天,对金银的崇拜毫不掩饰,唯金是图。
笑迎八方来客,千金之下不为客;
喜纳四海宾朋,万两不足难为朋。
凭借一副对联,就筛下去大周朝十分之九的人,只有至少拥有百万身家的一层人能被视为富豪楼的朋友,客人。
如果程昼老老实实攒钱,他还是有机会成为富豪楼的座上宾的,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老天给了程昼一个完美的,一辈子从生到死绝不会缺钱的背景,却遇人不淑的碰上个混不吝,生生的把自己作成不干活就睡大街的苦逼底层。
活成程昼那样的毕竟是极其少数,师迩这样的妖怪活了三百多年,又不跟程昼一个脑回路,手里自然攒下了无数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到富豪楼前把家底漏了半根汗毛,鼻孔朝天的小伙计立刻笑如夏日里分花拂柳的和煦柔风,不谄媚不恭谦态度自然大方不愧是顶级富豪店里的看门伙计,见过大世面的。
富豪楼里的富豪们正在进行三天一小宴的聚会,在酒池肉林中把控下一个三天京城的肉价菜价胭脂价,果然意义重大,关系到大周江山稳固。
责任沉重如山的富豪头头陈金银陈老板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见师迩一面,通过伙计的传达陈老板已经提前知道是个手握至少值万金羊脂古玉环的带帷帽要人抱的豆蔻少女。
见多识广的陈老板立刻就推测出这是个从长辈里听说了这地方来见见世面的富豪家任性受宠大小姐,心下品度了一番几步之间来到待客的花厅,花厅里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纤细优雅的身影,如瀑黑发被高高束起,只用了一根看不出材料价值几何的木簪子。
“这可不是豪族贵女该来的地方。”陈老板带着宠溺的笑意,仿佛是看着自家子侄,虽然是教训的口气,却透出我会保护你的亲昵。
身影端坐着没有动,只从背影上看就很是赏心悦目了,陈老板暗赞了一声,就要转过去面对面看看这个小贵女要做什么,身影旁边一直被陈老板忽视的低调随从先陈老板一步转过身来,露出了正脸。
正是旁边听的心惊胆战的夏达,因为他和程昼心照不宣的恶劣趣味,给师迩添置的衣物都模糊了男女,到京城了忙着修宅子也忘了这茬,师迩今天穿出来的藏蓝色衣袍配上未长开少年独有的纤细身条,说是少女也不为过。一个寻常男孩被看做女子都要恼怒好一阵子,阎罗君大人会不会回去就扒了他的皮?
“你!你。”陈老板震惊的拿粗短的手指指着夏达,十足的粗鄙,没有学到一丝高门世家那种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的气度。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咳嗽一声,用上挑夫脚掌老茧厚度的脸皮,换了一副做派,舔着肚皮手一伸,示意身边伙计放上盘了小半年的包浆核桃,自顾自的转动起来撑起朱门酒肉臭的形象,“程小侯爷这是想通了,还是终于穷的讨饭去了,逼的忠心耿耿的大侍卫改投了他人名下?”
夏达惊惧的腿肚子都在转筋,眼角一个眨眼都不敢错的盯着面无波澜看似毫不在意的小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达到了皮笑肉不笑的效果,“朱雀街的那几家铺子陈老板就不要再惦记了,我家少爷是不会卖的。这位是我家小主子,以后生意上的事情都归我家小主子做主。”
“这么一个小孩子,程小侯爷是认真的吗,还是终于决定破罐破摔败光家业了?”陈老板带着轻蔑转着核桃,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了。朱雀街那几家铺子已经被挤兑的早就开始亏损了,要不是位置好,还零星有客源,早就到手了,哪轮的到一个小小侍卫和个小孩子在这里耀武扬威?
“陈老板对小孩子有什么不满吗?”师迩淡淡的回答,波澜不惊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老板注意到小客人面前是白底红纹富贵牡丹汝瓷盏,飘过来的茶香味不是富豪楼用来待客的铁观音,是价如千金软薄如蝉翼雀舌黄芽,意识到事情可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就是程小侯爷亲自过来也是喝的铁观音,面前这个主却自己带茶叶来,生生把富豪楼待客的茶叶比成了路边二文钱一碗的茶叶渣子。态度收敛了一点,“那程侯爷对以后的生意有什么交代的吗?丑话说在前头,朱雀街的铺子,我京都商会要定了。”
连怎么称呼都没问,就是态度有所收敛,依然完全没把师迩放在眼里,陈金银陈老板打从心眼里就没觉得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以商谈的,也许有钱有势,但那又怎么样呢,京城商会里有钱有势的海了去了,要是都害怕恭敬着,那就不用开张了,天天顺着名帖去叩头都叩不过来呢。
夏达在旁边捏紧了拳头,用眼神向师迩传达他随时能冲上去揍陈金银一顿的意愿。
师迩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个品位堪忧的富豪楼待多久,这里面大红大绿,大金大银粗犷的从每一个纹路上表达出暴发户土大款的气质,哦,熏香还附庸风雅的用檀香,那一大把香料放的,郊外香火旺盛的相国寺大佛塔都没这么味道浓郁。
这陈金银长相也颇为堪忧,委婉一点说是跟富豪楼装修风格格外搭配,如果有那二八芳华的普通少女冲陈老板微笑,那一定是从陈老板脸上看出了金银。
师迩豆蔻不到,欣赏不了陈老板那张金银脸,比预计时间更短的无法忍受富豪楼的环境,决定速战速决,“陈老板家后院有棵老槐树,从槐树起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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