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予邻的功夫比荣兴桀自然要高出许多,因而他也没敢靠得太近。所幸樊予邻在说这话,这便让荣兴桀的偷听方便了许多。
“今天来的那小孩,真不讨喜。”刚听到这话,荣兴桀就气得够呛。但是,樊予邻接下去的话很快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过我在想,当初你见着我,可是觉得我也烦人得紧?你那般温和的性子,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
这怎么像是跟谁说话呢。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
只听樊予邻又说:“其实我已是极满足。虽你并非有意,这折扇也伴了我近十年。每每睹物思人,我只觉着,当初年少,真好。”
荣兴桀这才知道,原来是对着一柄扇子说话。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发现了樊予邻的一个秘密: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然而还待再细听,回廊里已经传来了樊怡汝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荣兴桀使了轻功,无声无息地又坐到了路口,一手揉着肚子。
樊怡汝揣怀里给他带来了个馒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来:“现在不是吃饭的点儿,我只找到这个。”
荣兴桀一看这白白大大的馒头,就觉着自己肚子撑得慌。咋就想了这么个馊点子呢!一脸苦相地接过这馒头,荣兴桀可怜巴巴地咬上了一口,给揣自己怀里了:“真……真好吃……我留着慢慢吃。”
两人后又转悠到别处去。在一回廊边遇见了靠着廊柱小憩的萧素茗,樊墨轩的母亲。
对于萧素茗,荣兴桀一只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却并不是与樊墨轩相像。
樊怡汝见到她,很是高兴。“伯母!”她欢叫着,扑到闻声而睁开眼睛的萧素茗身上,“伯母,这就是表哥常说的荣兴桀!”
萧素茗的眼睛同荣兴桀对上,温婉地一点头:“你好。墨轩常住你家,还多谢你照顾。”
荣兴桀赶紧摇头:“没事的,咱俩好着呢!”就那一对眼,他明白过来这熟悉的感觉是咋回事了。她和柳知秋很像,不是样貌像,而是……性格。
只听萧素茗又说:“墨轩这孩子,从小他爹就严,不敢哭不敢闹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他真正开心地笑过,除了……在你面前。说起来,我这娘也不称职……他能交到你做朋友,我真开心。”
荣兴桀给说得心里也颇有触动。不知怎的,一句话就冲出口来:“我会好好照顾的墨轩的,请放心。”
怎么说得像要那啥一样……真丢人!
胸口给馒头撑得鼓出一块,荣兴桀若无其事地跟樊家各人告了别,这才要回石门。
一路上就一个人这么走着。他从小不喜欢一个人出门,尽管门前屋后都是熟悉热情的人,但每当他一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的孤单。因而,每当他一人走着的时候,都会习惯地走得很快。
可这会儿,他却是慢悠悠地,跟脚前的一颗石子儿较上了劲。一路踢着,石子儿向前滚多远,他就追上去加上一脚。然而这些动作却不是有意而为之。他脑子里装得满满的,感觉快要像点燃的火药一般“轰”的一声爆炸。
不由自主,将所有的事都往樊予邻身上归咎。偷学自家的武功也好,对待乔鹭子女的心狠手辣也好,幕后的主使是樊予邻是樊予邻!
待看见了家门口那面竖着的“石门”镖旗,他才一下恍过了神:原来自己心里,竟是这般向着樊墨轩。
刚迈进门去,就听到荣仓朔怒气冲冲的声音:“不接!镖利再高也不接!”
荣兴桀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前厅,却见厅上坐着的除了自己爹,还有顾彻析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而那伙计,早就埋头尽一切可能让人忽视他滴拨着算盘。
听那顾彻析慢悠悠地说道:“荣掌柜不要将话说得那么绝。这镖,委托你们送,不也是给你们赚银子的机会嘛。”
“哼!”荣仓朔冷笑一声,“说得好听!”这时又看见荣兴桀进来,“小兔崽子,先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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