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不属于他,没什么好犹豫的,坐在屋子内静静等待宫城殷到来,不多久,有脚步声响起,抬眼却见许久不曾见过的白溪。
白溪似乎特别钟爱白色衣衫,每次见他总是一袭白衣。不过或许也没有人比白溪穿着白衣更美。
沈迟夙收回视线,没有开口。
“沈公子真的要走?”依旧是他惯有的小心翼翼的口气。
“有什么话直说。”沈迟夙并不愿绕圈子。
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沉默了会儿,白溪说:“他那么喜欢你,你难道真的忍心让他难过?”
手紧了紧,冷冷盯着白溪,他说:“我的事与你无关!”
脸色骤变,白溪起身走到沈迟夙身边,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屈膝跪地,“你若走了,他一定很难过,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我走了对你而言不是更好,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你起来吧。”
“我这辈子可能都只能如此奴颜屈膝的活着,教主待我很好,可是我却总是担忧,不知道哪一日他是不是就彻底厌恶我了。”看一眼沈迟夙,白溪站起身苦笑,“你是天下共知的年轻俊彦,而我,只是一个生在肮脏地方的小倌,如何比得过。我只要留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哪怕他心里没有我。”
“我没有你那么伟大,可以为了感情放弃一切,比起这一方小小囚地,我想要的是那无边无际的天空。”
“或许这便是你我的差距,比起如此卑微的我,他自然是喜欢那么耀眼的你。”低声呢喃,白溪对他行礼道:“打扰沈公子了,白溪这便告辞。”
看着白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迟夙淡淡道:“他如此对你,你还是不要辜负了他。”
“那我若付出更多,你可愿不辜负我?”不知几时便已过来的宫城殷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我与他不一样,没有了你他或许便没办法存活,你给了他希望,就不要让他再活在黑暗里。”
两人无言对峙,许久,宫城殷拉着他道:“走吧,我送你。”
黑檀山的风景沈迟夙已经有些熟悉,此刻一路走过他却仍旧不放过每一处入眼的事物。这个地方给了他屈辱和仇恨,此刻,将要离开,往日一切皆成云烟。这世间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只要时间久了,经历一些变故,曾经以为永不可能的事情也可以瞬间失去意义。
宫城殷的脚步很稳、很慢,一路下来,两人之间笼罩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沉重。未来是如何谁都不知道,此刻的他们只是一对相爱,却不得不分离的爱人。
宫城殷在前,沈迟夙在后,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两人相扣的手指,沈迟夙脑海中又浮起那次与宫城殷以及耀儿下山的事情,拥挤的人群里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无法逃脱,熟悉了他带着yù_wàng的冲撞,却比不得那一刻的宁静安心。抬头看向他的侧脸,英俊的足以让任何女人动心。只可惜此刻这人紧抿着唇,神色沉重,让人见之心痛。
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能再后悔。快走出去的时候,沈迟夙从怀里掏出白玉质地的药瓶,拇指撬开瓶塞,将里面那粒莹白通透的药丸倒进口中站在原地。脚步停住,宫城殷站住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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