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纳斜睨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还决定无视‘阿尔伯特学院里一个学生的酒后胡言’。”
“咳咳。”雷德斯咳嗽了几声,随后用一张丘壑纵横的老脸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在我把因为太·过·大·意,而被一个见习法师抓住失去意识的你,从天花板各层里挖出来的份上,还是不要谈这件事了吧。”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过了一会儿,便各怀鬼胎地相视而笑。
“……”
睿智平和?显而易见他又一次看走了眼——他就不该对艾伯纳的上司抱有什么期待。
西泽揉了揉手臂,将一根根竖起来的汗毛压下去,然后利落地从床上跳下来,木着脸一言不发地就出了门。
“西泽已经走了。”艾伯纳瞥了眼关上的房门,立刻收敛起表情,淡淡说道:“把你那恶心的表情收起来吧。”
雷德斯扯扯嘴角:“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给长辈一点面子?要知道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那瓶药花了我不少工夫,效果绝对货真价实。虽然你们都是男的,但相信明年我就能见到一个小巴斯蒂安了。”
“原来是这个作用吗?”艾伯纳感兴趣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皱了皱眉头:“如果我没看错,你给的第二个药瓶和第一个似乎没什么区别。”
雷德斯耸肩:“谁叫那种药必须借助药瓶里细菌的后期调整呢?别担心,我已经吩咐那个药瓶乖乖呆着别乱动了。”
“…我不觉得西泽会愿意把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放到嘴里,尤其是药水的颜色还这么奇怪。”
“哦,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办法让他喝下去。”雷德斯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一定会是整件事里最有意思的部分,祈祷那小子能喜欢你到可以喝不明物体的地步吧。”
“不,我放弃,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会把那瓶药全都加到你的饭后甜点里的。说不定明年你就能生上几个孩子了。”
艾伯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接着说道:“哦,我忘了,一百五十九岁的你到现在还没找到可以一起生孩子的对象呢。真可惜。”
“……”雷德斯被戳中一刀,迅速石化。一阵风吹过,他整个人都碎成了一片片。
等到可怜的一百五十九岁的单身会长把摔成一瓣瓣的心脏拼成原样,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分钟。
雷德斯讪讪地揉了揉鼻子,移开视线开口道:“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卡菲尔,我是说那个据说已经死掉的小子,他能够使用魔神的力量,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也足以让人震惊。根据莱维·俾斯麦的遭遇推断,既然你的西泽没能在第一时间醒来,我恐怕他身上很有可能被做了点手脚。”
艾伯纳的身体一顿。他朝窗外看去,淡淡地顺着雷德斯的话回答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希望西泽再介入到这件事中。”
“一厢情愿的想法。”雷瑟斯扫了他一眼:“太保守的行动会迎来失败,只有对方行动,我们才能抓到破绽。你也不想西泽身上有一颗定时炸弹吧。”
“你只不过想利用他,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卡菲尔究竟打算干什么而已。”艾伯纳危险地眯起眼睛:“如果西泽出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雷德斯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平和的生活能够持续。”
“那又怎么样。”艾伯纳勾起嘴角,干脆地说道:“我干我想干的事,在乎想在乎的人,让世界和平见鬼去吧。”
雷德斯瞪着他,但艾伯纳不为所动,他终于放弃,抬手精疲力竭地揉了揉额角:“得了,我会让加文一直跟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艾伯纳冷淡地说:“我自己去。”
“你有一大堆其他事要处理。”雷德斯反对道:“加文很有能力。”
艾伯纳扫了他一眼,表情像看到耗子在猫爪下还敢反抗一样稀奇:“我已经决定了。”
“你知道自己的话其实不是法律吗?”雷德斯仇恨地问道。
“当然。”艾伯纳毫无波动地看着他,悠悠开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不想放西泽一个人太长时间。”
“…我觉得你不知道。”雷德斯伤感地说,然后安慰自己道:“算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虽然我才是会长,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你的上司?”
“上司的作用就是给下属服务。”艾伯纳笃定地说。
“上司和佣人不是同义词……”雷德斯瞪着他。
“哦,你比佣人要有用得多。”艾伯纳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彬彬有礼地开口:“马车由你安排?”
雷德斯:“……”
作者有话要说:
法师协会神马的其实是单身男人俱乐部啊(并没有…)
第33章 遗迹(三)
这里是大陆最大的魔法研究中心,阳光从高大廊柱的间隙中投下,古老的铁质盔甲静静伫立在光影之间,华丽的古典地毯在脚下铺展延伸,一直到目光所及的尽头,与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前一模一样。历史的层层积累,使得协会的空气似乎都格外厚重与高贵。
但房门外面的一个球状物却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西泽看着团成一团幽幽地蹲在外面的老头,沉默不语,考虑了一会,决定无视之转头走开。
“等一下!”那个人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方脸上的五官全都被可怜巴巴地挤到中央,使得整张脸看上去像块醒过鼻涕后,被揉成皱巴巴一团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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