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贤侄,这位便是老夫的长子凌清。”
“沈年伯好福气呀,不仅有个才华横溢地千金。还有如此一位仪表不凡的公子。”
“章公子过奖了。”
“哎,你我都快是一家人了。以后就随我弟弟喊我一声大哥便是。”
“那凌清恭敬不如从命了。”
章龄之似乎很喜欢沈凌清,打量的时候还不时点头,脸上皆是满意之色。
“我差点忘了。这位便是幼弟龄骏。”
沈凌清与章龄骏行过宾主之礼后,便落了座。
甫一落座,沈凌清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起章家兄弟。章龄之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相貌算不上清俊,却也端正。身形不似那些文弱书生,倒是显得孔武有力。声音爽朗,中气十足。旁边的章龄骏,个头、身形都与自己差不多,样貌清秀。看样子性格似乎很温和,这样的夫婿大概会让宛妹满意吧,毕竟与自己很相像。这个念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猛然清醒的沈凌清还是被自己吓到了。他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告诫自己再不许有这些不堪的念头。
送走章家兄弟后,沈凌清又回到了画楼,因为答应送给朋友的画还没完成。
“哥哥画的芍药果然娇艳欲滴,配着我们家的锦云,越发地让人心生怜爱。”
沈凌清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紫色罗衫配着雪白罗裙,罗裙上的浅粉莲花随风摇曳。
“怎么了?我不过在房里闷了几日,哥哥便不认得我了?”
“宛妹,你不在闺房里准备嫁衣,到这里做什么?”
“嫁衣自有裁缝准备,何需我动手?何况嫁衣上的刺绣我早已做完了。至于那些个妆奁凤钗什么的,娘亲也早已替我备下。”沈宛清说着便在临窗的椅子上坐下,“我许久未见哥哥,有些想念。便到画楼上来看看。哥哥可是刚刚见过章家人?”
“章家来人商议婚事,身为长子长兄自然是要去见的。”
沈凌清收回错愕的目光,无视坐在窗边的沈宛清,兀自收了桌上的画。忽然感觉腰间被人紧缚,透过层层衣衫,依旧能感觉到加速的心跳和微高的体温。
“你就这样忍心看着我出嫁?”
“别胡闹,你也到了双十年华。论理早该成婚,父母管束不严,才让你拖到了今日。”
“那你呢?你为何不娶?”沈宛清的语气咄咄逼人,“你我本就是孪生兄妹,自小一起长大。如今你不也及冠了吗?”
“女子与男子不同,怎可相提并论?”
“强词夺理!你难道忘了当日你对我说的话?”
沈凌清的身子不由得战栗起来。他怎么可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与妹妹是孪生兄妹不假,二人自小便在一起,同桌而食同床而眠。这样的日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父母也从不干涉。直到他们十四岁时,沈宛清才搬进了如今的闺房中。
沈凌清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的一个深夜,沈宛清偷偷溜出闺房,爬上了自己的床塌。自然更不会忘记当他安抚着哭泣的妹妹时,情感与身体所感受到的非同以往的冲击。
“不行!”
所有的回忆如同洪水一样从沈凌清的脑海中奔流而过,他慌乱地挣脱沈宛清的怀抱。
“再过几日你就出嫁了,还是回房待嫁吧。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沈凌清就这样仓惶地逃走了,之后的日子里,他不是躲在画楼,就是出府办事,总之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避开妹妹的目光。七月初七那日,沈宛清早早地装扮起来,她神情木讷地任由奶娘和丫鬟为自己穿上红色的嫁衣。章家的花轿也如期而至,新娘拜别了父母兄长之后,突然提出想去画楼看看,她自言出嫁之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回来了。然后,所有人都目睹了那场冲天的大火,而沈凌清也清楚地看到了站在窗边,朝着自己微笑的沈宛清。就在他回神后,大声喊出妹妹名字的瞬间,那抹红色也被吞没在火海之中。
“宛清!宛清——!”
“公子,可有见到宛清小姐。”
沈凌清猛地坐直了身子,抬手拭额才发现早已冷汗涔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旧在破旧的堂屋之中。
“为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在下不过是让公子回去见见宛清小姐。”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在下什么也不知道。”
“陆先生是真神仙。何不把话都挑明了。宛妹与我是孪生兄妹,可是我们却……”
“你们之间那是孽缘,或者说是前世未尽之缘分。”
“陆先生为何会来此?你那套天时地利人和可匡不了我。”
陆离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昨日,在下梦见一女子,一袭红衣煞是惹眼。那衣裙上绣着双鲤鱼的花纹,霞帔上却是朵朵芍药。”陆离感觉得出身边人的呼吸似乎有那么一刻窒住了,“那女子背对着在下,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在下随着她走到了河边,然后眼见她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不一会儿从水里跃出一尾红色锦鲤。”
“双鲤鱼,芍药……这是宛妹的嫁衣,衣裙上的花样是我替她画的……”
沈凌清喃喃地说着,陆离却不理会,继续说道。
“沈公子是否也见过这样的女子,也许你见到的女子正是从这画里走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沈凌清瞪大了眼睛看着陆离。诚如陆离所言,沈凌清见过,而那女子也的确是来自那幅画。大约是一年前,拖着虚弱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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