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关不掉?”
成深双手捧着那张苍白的脸,认真地反问:“什么关不掉?”
长长的睫毛是湿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我告诉过自己,那些不好的事把它们放在一边,假装有个开关控制它们,这样我就可以不去想它们。可是我现在做不到,我做不到……”
眼前这个强忍着眼泪不肯哭出来的脆弱男孩,和初见时那个总是坏笑着、恶作剧层出不穷的坏孩子如此迥然不同,成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不管他是怎样的他,已经是自己的心之所系,无法逃脱。
“没事的,再黑的夜也会过去,天总会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一次成深毫无欲念地抱住那个纤瘦的身体,就像两人初识时听他讲述腹部伤痕来历时的感觉,除了心疼和保护他不再受到伤害的决心,别无他想。
站在窗前看着星光璀璨的夜空,任习习夜风吹过发烫的身体,文诺还在想着成深的话。
只有他那样未经历过黑暗的人,才能对光明拥有如此坚定的信心吧?如果双方对换位置,文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那样,无条件地相信对方、包容他的一切、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假如他知道自己瞒着他所做的一切,又会怎样想呢?
门被轻轻扣上的声音引得文诺转过身来。
看着那个直指自己的枪口,他的脸上竟然是如释重负的表情:“是你。”
“你知道我会来?”对方显得很意外。
文诺冷笑:“你一直处心积虑,不想给人知道真实身份,当然要亲自完成你这伟大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对那个黑洞洞的枪口视而不见,他径直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还对来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你好大的胆子!”对方显得有些震怒,“难道你不怕我现在就一枪了结了你?”
文诺抄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人的表情:“刚才进来时你就可以这么做了。”
“不错!我必须知道,你和老三究竟在搞什么鬼!”那人持枪走近几步,枪口距离文诺不到三十厘米。
“眼红那些现金吗,李四叔——或者,我该叫你李在元?”
极度紧张下,李在元的眼睛越发像文诺曾经形容的螃蟹般鼓鼓的:“我不跟你计较这个,小子!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那些钱,是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文诺的眼皮低垂着,声音低沉:“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可续?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再回李家继承家业!”
“世事无绝对!”李在元断然说,“而且,事实证明我走了一步好棋!杀了他,你就方寸大乱了!”
文诺抬头,冷冷地看他:“是这样没错。否则我早就发现你的阴谋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亲外甥?!”
李在元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想教训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要不是为了你,他会死?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然守在外面我的那些手下可能会让你重温当年的美妙体验!”
第50章 第五十章
“你这种东西,根本不配被叫做是人,真正是qín_shòu不如!”
“混账,竟敢骂我——”李在元愤怒的叫嚷骤然停住,他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并不是文诺说的。
通向里间的门被踢开,身材魁伟的帅哥流氓走了出来。
浑身气得直抖的老流氓手里的枪在他眼里于玩具无异,他懒洋洋地避开枪口正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飞起一脚,李在元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滑出去好几米远。
正楷揪住老流氓的衣领将他提起身来,擂钵大的拳头一记记落下:“你要夺家产自己夺去!为什么要连累到我!为什么要牵涉到平生!为什么要嫁祸小诺!”
事实证明得罪帅哥流氓的后果是可怕的,当这顿暴捶终于暂停时,李在元的那张脸,已经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老流氓还想说什么,却只能从喉管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大门被打开,一群黑衣男子鱼贯而入。其中一个中年人恭敬地向正楷汇报:“老大,外面那些人已经被解决了。”
正楷点点头,转向文诺:“多亏你以身作饵,才能这么快抓到他。”
文诺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李在元的落网似乎并不能让他高兴分毫。他低着头,几缕散发遮住了眼睛,手心里握着一只鱼形的水晶镇纸。那是可续出事前一天买来的。实际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又有几样不是可续布置的?
体贴细致的可续,温柔和顺的可续,他做错过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局?或许,真的像李在元所说,是自己害了他?
夜晚的风很凉,吹过人心底,带来的,是深切的绝望。
“也许这样说没意义,不过还是——对不起。”
这声音有几分似曾相识。
文诺抬起头,意外地看见一张他以为今生不会再见的脸:“你?”
max伸出手:“我很少有佩服的人,你是一个。希望你能宽恕我对你做过的事。”
文诺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快松开:“应该是我谢谢你当时没有按照李在元的指示去做,不然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白痴。”
max楞了一下,大笑起来:“果然被你看破了!不过我也有一半是迫不得已,你男朋友太厉害,我就是想完全不留线索也不可能!”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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