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庄纯求饶的话终于有了作用,这次他被稳稳当当砸在了雪地上,两行鼻血直惯而下染红了地面。
庄纯再顾不得许多,立刻爬起来恶狠狠瞪着那人,决心将这人的面孔烙印在心半刻不敢忘。
谁知他这一瞧,却立刻怔住了,就连鼻血也顾不上擦。
那人二十上下年纪,浑身上下裹在一件黑色狐裘之中。他莹白面容唇色绯红,黑白红三色极震撼又极矛盾,叫人只一眼就再难遗忘。
庄纯只觉得,以往他玩弄过的炉鼎女修虽有上等资质天生媚骨,却及不上眼前这人半根手指头。
此等绝等殊色,当真是冲霄剑宗才有的。庄纯眼睛越瞪越大,几乎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饶了你这一回,你又该如何?”那青年剑修居高临下地开口询问了,端丽面容似在云端。
“我,我自当为仙长尽犬马之劳,一生甘愿受仙长差使。”庄纯虽身形瑟缩,此时却忽然来了胆子。他想直接搂住那青年剑修的小腿,却扑了个空。
庄纯顿时怔住了,他却见那青年剑修竟纡尊降贵地俯下身来。他们之间虽有三尺之隔,庄纯却觉得两人近在咫尺。
他几乎能瞧清那青年剑修的纤长睫毛轻微眨动,每一下都直直扫到了他心里,庄纯不禁吞了吞口水。
“是这只手吧?”那青年剑修虚虚扶住了他的右手,动作简直称得上温柔。
庄纯受美色所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就极凄厉地叫出声来。整个人在雪地上翻来滚去,死死搂着他那只右胳膊不放。
他痛得浑身打颤,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渗了出来。
好恶毒的心思,好恶毒的人!这青年剑修在他眼中已不是什么倾城绝色,而是要人命的恶鬼妖孽。
被杨虚言抱在怀中的孩童见不得此等凄惨情景,他搂着杨虚言的脖子小声道:“大哥哥,这人太可怜了……”
杨虚言听得此言,立刻将那孩子放了下去。又将那白狐裘甩给那不明所以的孩童,冷声道:“这人方才还抢走了你的衣服,你这善心徒劳无用。他虚虚作态嚎上两声,你就心软了,简直可笑。你下山吧,冲霄剑宗不适合你。”
那孩童受此一激,立刻眼圈红了。他嗫嚅道:“我不下山,我要修仙……”
“给他一耳光。”那裹着黑狐裘的青年剑修淡淡说,“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善良固然很好,亦要恩怨分明,这就是你仙途的第一步。”
那孩童咬了咬唇,终究鼓起勇气狠狠踹了庄纯一脚。
这一脚并不重,却越发让庄纯掐紧了指甲不放。
青年剑修只扬了扬眉,一字一句道:“我叫顾夕歌,你若想报仇我便等着你。”
那位修行十八载就在九峰论道上一举夺魁,修行百年成就上品金丹的冲霄剑宗顾夕歌?庄纯彻底傻了。
他深知自己的几斤几两,这种修行迅速且杀伐果决的狠人,即便对上平南庄家的长老亦不会吃亏。更何况那人背后还有一尊天大的杀神纪真君,那更是他绝惹不起的……
庄纯倒也行为果决,立刻站起身遥遥冲顾夕歌与杨虚言鞠了一躬,自己直接往下山去了。
周遭寂静得可怕,这上千人已然被顾夕歌这一手镇住了。
有时候最好的威慑并不是语言,而是行动。
只听那青年剑修轻声细语道:“在苍峦山下寻衅滋事者,取消试炼资格。从今晨到现在,已有八十七人被淘汰。”
“冲霄剑宗第一道试炼即将开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后悔的可以尽早离去。”
第70章
这被千余人占满的苍峦山,瞬间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不少人暗自庆幸自己当时低调做人并未惹事,才不至于惹得两位冲霄剑宗的仙长发怒。
若让他们如庄纯一般被极丢脸地硬生生抽了十几耳光,最后还被一个小孩子狠狠踢了一脚,他们宁愿立刻死去。
“啧,真是欺软怕硬。”杨虚言瞥了一眼这瑟瑟缩缩的一群人,极不耐地扬了扬眉道,“算那小子运气好。若在往日,仅凭那小子的一个眼神,顾师兄要他一条胳膊都算轻的。”
九峦界都说冲霄剑宗修士个个嚣张跋扈惹人厌烦,以往这些世家子弟只当是羡慕与妒忌,现在看来,那传言至少有八分是真的。
若能入了冲霄剑宗门下,仙路定会一路平坦甚少阻碍。
却一位素衣少女大着胆子向前两步,她扬起一张葳蕤生光的脸轻笑道:“家父谢清屏,蓬莱楼长老,曾与顾真人在百余年前那次九峰论道上有过一面之缘。家父特意叮嘱我,到了冲霄剑宗要先去拜访顾真人……”
又是一个托关系走后门的熟人,看来今年冲霄剑宗入门名额定会减少一人。其余人听了此言,立刻心中一凉。
他们原以为冲霄剑宗收徒不问资质不拘出身,自己这些并无身份背景之人就有了一丝些微可能踏上仙途。然而即便是号称九峦界最公正的门派,原来也是讲私情得……
顾夕歌还未答话,杨虚言却皱了皱眉,疑惑道:“虽说百余年前我与顾师兄都参加了那次九峰论道,却不记得曾有个叫谢清屏的蓬莱楼弟子,这就有些奇怪了。你这娃娃且说说看,你那位父亲可曾夺得九峰论道前十之席?”
杨虚言本人生着一张娃娃脸圆圆猫眼,看上去至多十七八年纪,比那素衣少女亦大不了几岁。此时他大模大样将那素衣少女称作娃娃,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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