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王金陪笑着请示一旁的靖州侯。
苏远平轻轻挥了几下衣袖。
王金得到示意:“来人,搜!”
围住府地的兵士听到,命令,四下散去。
“慢着。”声音不大,带了几分低沉的磁性的暗哑,“流碧轩,是王妃的住处,你们不要过去打扰,你们要的证据在沧桐院的书房里。”
止住脚步的众人,不动声色的闪过疑惑的神色,这是什么状况,不是圣旨说妄图湮灭证据吗?怎么还主动往上交呢?从来没有搜集过这样的证据。
“还愣着干什么?按容亲王说的去做。”苏远平疾声厉色道。
“容王爷,请吧。车马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
“我不会去的。”
王金闻言,已经向前迈去的步伐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容王爷,您说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这容王爷看着也是个聪明人,他现在犯的是谋反的大罪,罪当诛九族的,皇上已经大发慈悲,赦免九族死罪,只让他一人进京受审,他竟然拒绝。
“我不会随你去京城的”容熙不介意再说一遍,眉峰微挑,还微微带了笑意看向这个小太监眼中乍起的怒气,
“您……”王金
在那若有实质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求助的望向从方才进门就一直少言寡语的靖州侯。
“容熙……王爷,你还是随我进京吧。”苏远平自从领兵进门后,目光一直未落到实处,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曾经踏进过这座府地,甚至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不会比这里的主人生分多少,可是他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身份进来。现下是避无可避,苏远平也只能选择面对。
“苏……侯爷。”昔日的至交,今日的敌人,命运总是爱和人开这样的玩笑。从今往后,无论如何,两人终究难逃分道扬镳一途。“你应该知道,现下萱萱病重,我是不会离开她而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容熙,现在应该是你知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从进门后目光第一次落到容熙身上,此刻难言的焦躁替代了愧疚之心,人到中年,一向脾气不错的苏远平也禁不住火气上涌,“萱萱,萱萱,你口口声声都是你的萱萱,那你又置他于何地?”
“他?”容熙在他们面前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平静以外的表情,薄唇角扯出几丝讽刺的笑容:“我和他早在多年以前早已经毫无关系。”
“你说的是什么话?”
“苏侯爷,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从来不是我的对手。”容熙侧首躲开挥来的拳头,轻松转身离开。
“容熙,你站住!”
容熙毫不理会,只留给众人一个静寂修长的背影,紫衣宽袖的袍子渐渐隐于这中秋的月色中。
“容熙,你如果不去京城,你真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容熙离开的脚步不曾有半点的停顿,只是风中轻飘飘的送来两个字:请便。
苏远平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容熙,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是这样有潇洒依旧,张狂如昔啊,所以他才会如此恨你却始终难以忘怀吗?
传闻中大宁容氏一门,容色与才华同样卓绝,但天生性子寡淡,难以对人生出情爱之心,除非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苏远平以前一直认为容熙是真的爱他的,纵使中间有这么多年的分离,可是今天他看到容熙决绝的背影,突然不敢再坚持自己的肯定了。难道却原来不是他吗?难道竟是这十几年朝夕相对的妻子吗?如果真是这样,想到那个清冷如月华的人,他都想替他笑了,苏远平扯扯唇角,又妥协的垂下来。纠纠缠缠这么多年的恩怨何时才能了结呢,难道真要至死方休吗?虽然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两同样骄傲如斯的人终成陌路,十七年不曾相见?
对他如此的寡情,却对自己的妻子无尽的蜜意。如今竟为她要放弃自己幸存的机会,她对于你容熙真的是重要到连命都可以舍弃的地步吗?
王金不明白两人打的什么机锋,他清楚的是这趟差事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了。
“苏侯爷,您看这……”
苏远平皱紧的眉间压上了深深的一道褶皱,他与容熙半生相交,自然是明白他说一不二的性格。
“上面还有什么别的旨意吗?”以那人做事的精细周密,滴水不露的性格来说,他不可能没有后招,特别是这件事情又关系到容熙,那人更不会这样轻易妥协。
“另外的旨意了?”王金又认真的回想一下细节,肯定的回答,“确实没有。”
苏远平看他的神色不像作假,再说圣旨这样大的事情,他一个太监总管也没有这么大胆子隐匿不报。
清冷的月光下,偌大的容王府到处弥漫着死一般的宁静,秋风吹起庭院中的枯叶,只余下刷刷的声响,值守的年轻军士面面相觑,皆不理解只是寻常的捉拿钦命要犯的旨意,怎么现下演变成这个局面,虽然他们也大多听过容亲王的威名,但是十七年来容亲王不曾踏足京城,这些年轻的一辈也只是从父辈中听闻过名字罢了。乍看之下也不像征战沙场的将帅,倒十足是养尊处优一派悠然的王爷,而且人太过于年轻俊美了些。
“可是皇上明明说过,容王爷不会反抗的?”王金自以为小声的喃喃加了一句。
“你说什么?”原来如此吗?
“皇上说过,容王爷不会抗旨的。”
是了,如果不是容熙自己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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