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名为“骁骑”,平远侯统领的这支部队便是清一色的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人数仅有三千,却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骁骑卫直属平远侯,而平远侯又有特权,在不触及皇权的情况下,随时可以调动骁骑卫巡查四境。近十年来天下太平,于是通常他们轮流驻守在金陵西北南三个方向,必要时进可攻退可守,既可以是出鞘利剑,也能成为保卫国都的最后防线。
苏晏得以顺利入选,其一由于他亲爹开的后门,其二也是自己争气,在去年冬训中靠着当年冉秋教的近身格斗功夫撂翻了好几个副将,骑射一环取了头名,何况还这样年轻。副将输得心服口服,更是说出了“果真虎父无犬子”的话。
来到徐州之后,苏晏终日不是跟着练兵,就是在自己帐中如饥似渴地继续研习兵书。军中氛围不同于禁军的散漫,作息规律严谨,闲暇时大家交流拳脚,或是在沙盘上演练行军,苏晏待了数月,明白此间乐趣,越发沉浸其中了。
徐州城门南北两道,泗水自城中而过。骁骑卫四个副将之一的张理巡查北门,却在那城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负长弓,佩剑,一身惹眼的红衣银甲,不是苏晏是谁?
他在城楼上往下朗声道:“小侯爷,今日怎么得空来城门了?”
听了这话,苏晏四处找了找来源,这才仰头发现张理,笑道:“来转转,顺便替守卫将士换个班,这活我干惯了。”
张理想起他从前是守过大司马门的,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道:“可别忘记晚些对练,沈成君那小子还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小侯爷,别放过他!”
苏晏颔首,笑眯眯地,算作应了这口头的一纸战书。张理的脑袋从城墙上缩了回去,而苏晏当真就心无旁骛地开始替入城守卫盘查起了每个人的度牒。
如此过了半天工夫,苏晏退到一旁,倚墙而立。他漫无目的地扫了四周一圈后,眼光落在了远处一队人马的身上。
那队人风尘仆仆,好似赶了很久的路,为首的是个虬髯大汉,穿着风格与汉人完全不同的服饰。苏晏虽没去过关外,自小被父亲耳濡目染,电光石火地反应过来,当即皱了眉,对旁边的守卫道:“这些人有古怪。”
说话间,那队人已经到了徐州城门口,苏晏手一抬,两边的守卫跑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领头大汉许是没想到能遭受这种待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苏晏上前,端肃道:“姓甚名谁,从哪儿来,过徐州后前往何处,度牒呢?”
他一通连珠炮似的发问,队伍中有个年纪小些的少女,拽着身侧人的衣角,直接委委屈屈地哭了出来。苏晏一时无言以对,也顾不上她,只望向那大汉。
这领头人知道自己相貌不像汉人,也不否认,用汉话流利道:“我们一行人是从关外来的,要到金陵、临安去做点生意。我们是胡商,回鹘人,大梁与回鹘世代交好,小将军何必如此呢?”
苏晏皱眉,心道谁问你们哪国人,嘴上却说:“是么?可从回鹘到此,本该先走玉门关,再走潼关,至江陵顺流而下一日之内就到了金陵,何苦要绕道此处呢?”
领头人语塞,吞吞吐吐道:“将军,我们是生意人,关外过来,不在意哪边近……”
他翻来覆去解释之时,苏晏已看完度牒内容,随口“嗯”了两句后将度牒往旁边人手中一放,沉声道:“度牒上并未有玉门关的印章,那我禁不住想问了,你们从关外来,这个关,是‘雁门关’,还是‘云门关’,可否赐教啊?”
他说完这些,不听那些人再解释,退后对守卫道:“先关起来,待会儿请大将军问话。”
目睹可疑人员被拿下,一个守卫问苏晏道:“小侯爷,万一抓错了人怎么办?”
苏晏道:“你看这些人中那个少女衣裳,腰带上纹路竟是黑狼头,这是突厥呼延部的图腾——哦,就是之前被大将军揍得屁滚尿流的那群——回鹘被突厥赶到西域,恨之入骨,怎会将仇家图腾穿戴在身上?这些人定是突厥,既非使者又非皇商,此时入城我怕有诈。”
言毕,苏晏把放在城门边的箭囊往肩上一扛,牵过旁边的大黑马,翻身而上,口中呼哨声后径直策马离开,留下几个守卫面面相觑。
苏晏将此事禀报给苏致,对方表示稍后前去审问。汇报完正事,苏晏惦记着沈成君的战书,正要告辞,苏致却突然喊住他:“晏儿,宫里来了信。”
苏晏满头不明所以的疑问,仍是接过了苏致手头的东西。薄薄的一封信,既是从宫里来的信,能给他写的人,想必只有萧启琛了。
说来难得,这竟是他离开金陵之后,萧启琛第一次写来的信。
萧启琛的字临的是前朝名家,只是他阅历不足,写出来框架虽好,始终有些败絮其中的感觉。薄薄的两张信纸上挤满了蝇头小楷,苏晏看得吃力,翻来覆去读好几遍,才捋顺了这人的逻辑。
萧启平娶亲了,王妃是安国公长女贺氏,门当户对。
起先贺家小姐知道楚王是盲人,不肯嫁,哭哭啼啼地上了花轿,待到回门之时却是笑靥如花,说殿下是温柔体贴的。成亲三个月后,两夫妇相敬如宾,情投意合,其余人也和睦,王府中透着久违的生机勃勃。
信中又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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