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见他都转悠老半天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给我拿药来的吗?意思就是你把药放下就自动撤退吧,咱不赶你可也不欢迎你。没想到这小子派头忒足,一屁股坐沙发上把二郎腿一翘,说锐哥麻烦你倒杯水给我行吗?我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给我爸赶下来了。我听了虽然怪不舒服的可一想人家好心好意(就算不是自愿的)给我送药,我总得发扬发扬老一辈的风格吧,何况他也间接协助我虎口脱险了,我总不能狗咬吕洞宾吧?於是耐著性子倒了杯水给他,他说声谢谢,头都没抬,顺手从衣兜里摸了包中华出来,递给我一根,我摆摆手,他那眼神就跟见了世界第八奇迹一样,说你不抽烟?我带著十分正义的表情说吸烟有害健康,大有不为恶势力所腐蚀的气势,估计是我那眼神特严重,他突然笑了出来,一边点烟一边说,锐哥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心想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不有趣我能被你老子这麽个耍著玩儿吗?见他一脸稚气未脱明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居然在我面前装老练吞云吐雾的污染大气层,我心理就有一种长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愤感,想当年我像他这麽大的时候就知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起早摸黑地之乎者也,对人生的企图之非分也就停留在先温饱後小康的水平上,哪像这些纨!子弟操一口纯正鸟语一开口都是“咱美利坚””咱加拿大“,没事儿想跟他唠唠嗑基本上都是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他见我半晌站那儿盯著他不放,挺邪气地笑笑,说,你坐啊,客气啥。我回过身来忙哦了一声坐他对面儿,这才想起这是我苏锐的家啊什麽时候被他给反客为主了?
我屁股刚挨著沙发皮儿,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伸过手来,说,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姜宇纯,叫我小纯就行……我突然没反应过来,说姜?你不是姓陈吗?他愣愣,说怎麽,我爸没告诉过你?我不是他亲生的啊。
我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他叹了口气慢慢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圈,说其实我一直想把姓改过来的,可我妈坚持,她特喜欢那男的,硬不要我改名字。我听了沈默了好一阵,挺小心地问,你的生父在国外吗?他眼睛都没眨,说早死了。我愣了一下,说对不起,他笑笑摆摆手,什麽生父啊,我可不想叫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为老爸,他顶多就是我妈养的小白脸儿,我妈原先是个千金小姐,很多男人来攀亲,结果不小心把肚子搞大了,娘家的人不依,非要把他找个门当户对的主儿嫁了,结果拖著绑著她去相亲,她脾气也牛,每次都故意发疯把人家吓跑,结果後来遇见我爸,不知怎麽的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我妈大著肚子马上就欢天喜地的举行婚礼了。
我笑笑,说这些是你爸告诉你的?他说怎麽可能,我爸妈结婚之後都是在分居,我还小就跟著我妈,这次见我爸他是在穿棉袄下次见就是在穿衬衣了,除了缺钱花的时候我基本上想不起他,後来我总算长大了我妈又把我扔英国去,然後立马分了一半财产就离婚了,街坊邻居都觉得我妈是看上我爸有钱才嫁的,其实我妈当年带过来的嫁妆一点也不比我爸的财产逊色……
他慢慢说完,见我毫无反应,挺纳闷地问,说难不成这些你都没听我爸提过?我没懂他意思,说这不他私事儿吗凭什麽他得跟我提啊?他眨巴著眼睛盯著我愣了老半天儿,最後来一句,你不是他情人吗?
我当时就算没一口血喷出来也差点给口水呛死,咳了十分锺也没缓过神来,他忙帮著拍我的背,说哎哟哥哥我不会吓著你了吧,你慌个什麽劲儿啊,我脸色特阴郁地抬起头盯著他,说他奶奶的你听哪个欠扁的家夥说的?他立马一脸笑得特暗藏玄机,一副“我都理解”的表情,说你没必要对我隐瞒啊,我知道我爸是那个,早都习惯了没什麽的,而且说实话锐哥我一见你就觉得你和我爸特般配,真是一个郎才女貌夫唱妇随,哎话说回来你们进行到哪个阶段了啊?c还是d?
我听得欲哭无泪简直恨不得引火自焚,心想这哪儿的话啊我招谁惹谁了啊我?我给他四处压迫回过头来还得受他儿子的气不成?於是立刻义正严词地说,实话告诉你我跟他压根就八字儿没一撇!现在没有以後也不可能有!他听了笑得一脸的无奈,抖抖手里的烟灰往沙发上一靠,说嗨你就别为了闹别扭就不承认啊,你们刚才吵架了吧?我看你眼睛都红了,哭的吧?你一走他连儿子都不疼了,光担心著给你送药呢,你说这样还八字儿没一撇?谁信啊?我看生米早都熬成熟饭了。我给他一气儿说得毫无还手之力,都想举白旗投降了,他见我搭拉著脑袋没说话更加理直气壮地絮叨,说哎其实你的苦恼我清楚,其实我爸这人不错,就是有点小毛病改不了,他看著漂亮的男孩子就想去搭讪,到手了又总想欺负,男人fēng_liú不是罪嘛,你也别把他管太紧了,回头我说说他,叫他收敛点,你也别拒人於千里之外了,不利於感情的发展嘛……
不在沈默中爆发,就在沈默中灭亡。预感到这个话题要是听之任之的继续下去的话,我十有八九想要自我毁灭,於是我当机立断,一蹦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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