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扭头看向之前怀疑的侍卫,他什么都没说,侍卫却是解下了佩剑单膝跪地。
“吵。”国师沉声道,话音中并没有什么厌烦或不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这个字说完,之前还推过那侍卫手臂的同伴便一声不吱地把这个侍卫带了下去,也不知道带去什么地方,又要做些什么。
而太子便是在此刻走出来,一身朝袍未换。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只神色莫名地看着国师:“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兵竟然对国师您言听计从。”
国师则非常出色的表现了一个对篡位逆贼的不齿,别说是回应了,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很好。”太子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这皇帝我当得不当得。”
说罢,他对着默不作声的侍卫们喝道:“国师感怀,自请在皇陵为先帝诵往生咒,你们可要好心照顾,别怠慢了国师。”
“是!”
太子看着仍旧面色冷淡的国师,终是咬牙甩袖而去。
那原本跪在地上的福公公也忙站起来,弯着腰垂着头,衣服上的沙石也不敢去抖掉,小跑着跟在太子身后。
在经过国师身边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一把年纪了腰也弯得更低。
太子还未走远,国师便转身走进皇陵,在进入之前手掌好似无意的挥动了一下,除了在不远处浓雾中的几人,那些侍卫并未察觉到。
还是鬼老低声对罗秀秀说道:“不知现在还有什么不对?”
而罗秀秀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很半天才缓过神,第一反应却不是去试探那阵法,而是转头看向胡迟。
胡迟也正巧在看着她,轻轻点了头。
罗秀秀捂着突然猛烈跳动的心脏,看着前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没问题。”
是那个人。
曾经出现在她的梦里。
令她魂牵梦绕的人。
有了鬼老的帮助,他们正大光明经过门口守护的侍卫时根本就无人察觉。
“怎么了?”白忌依旧和胡迟走在最后,然而这一次两人的角色却仿佛有了变换,白忌看了眼最前方,沉声道,“和罗秀秀有关系?”
胡迟扭头夸张地说:“这你都能看得出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国师还是太子?”白忌没理会他,自顾自地问。
唉,和太聪明的人说话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趣。
胡迟摇摇头,跟着大部队慢慢往前走,“国师年纪不小了吧。”
“和我差不多。”白忌回答,并且恰到好处的来了一个反问,“你觉得大还是小?”
胡迟瞥了他一眼,白忌在他心中哪怕八千岁了也都是个襁褓里的孩子。
不过这么说来,自己也没什么道理用年龄来说话,毕竟他的年龄能抵得上白忌十个。
在修真界年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国师修行资质不行到现在仍旧是出窍期,甚至不及他那徒弟,但是专研太乙一道,和罗秀秀倒是有些相似。”一如往常,胡迟未开口的话白忌似乎总能猜得到,“我不清楚国师有没有心上人,不过应该没有吧。”
胡迟点头。
毕竟要装作一个合格的国师,无情无欲似乎是多数人通常的想法。
他和白忌并没有再继续讨论国师的心上人。
胡迟是觉得反正见到真人之后再仔细看看就好,而白忌却是不愿意和胡迟过多的讨论别的男人。
因此他自然的挡在了胡迟前面,也挡住了罗秀秀频繁看过来的视线。
罗秀秀再一次回头却只能看到白忌冷漠的面容后,习惯性转头继续往前走,脚步刚刚抬起来,就停顿在半空中。
走在她身边的罗信也随着她停住了脚步,罗信先是疑惑地看向周围,完全看不出什么,只好疑惑地低声问道:“……怎么了?”
罗秀秀没有开口,她放慢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去,却并未完全踩实。
“虽然这皇陵冷清,但到底是一国之主的陵墓。”白忌从后面走过来,不同于大家的警惕,他十分冷静地走到了罗秀秀身边,认真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的脚尖与罗秀秀脚尖的位置并成一条直线。“任何陵墓建造的时候,都少不了陷阱暗器。”
“胡迟。”白忌侧头叫了一声,刚准备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胡迟停在原地。
“嗯?”
“向左三步,后退一步。”
胡迟也没犹豫,应声向左走了三步,又后退了一步。
“向左一步,后退两步,向右两步。”
胡迟依次这般走着,并随着白忌之后毫不停顿的声音继续走在那个位置上。罗秀秀越看则眼睛瞪得越大,胡迟走过的每一步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每一步之间仿佛以线连接在一起,越来越玄妙莫测,让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左三进一右二……”白忌看着胡迟的步子,慢慢收了声音。
而胡迟却好像无师自通,后面应如何走都记在了脑袋里,甚至走得比白忌指挥的时候更加顺畅。
从前在上重天,玄算子就靠着这么一个诡阵把他锁在了西边的荒凉区整整三年,还美其名曰是在和他玩游戏,最后他恨不得把西边的土都翻过来,玄算子才过来把他领出去。
领回去的时候故意走了一遍,还贱兮兮地告诉他,其实这个阵法很容易破,只要走出一个形状……
胡迟恶狠狠地迈下了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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