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洪帝轻咳两声,“都起来吧,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你们先下去吧。”
夜景弦知道,他所谓的查清楚,其实只是一种说辞罢了,等过了段时间,大家把这件事情忘掉了,也就不了了之,宪洪帝对夜昊元的宠爱,夜景弦看在眼里,即使他犯了更大的错,宪洪帝都会原谅他。
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放心了,就是兰迦,既然宪洪帝知道了是夜昊元做的一切,那就不是兰迦的力量所能管的了的,他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不出所料,晚上,宪洪帝就宣了夜昊元,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可是夜昊元出来的时候垂头丧气,似乎受了顿训斥,对人都没个好脸色,不久,宪洪帝就下旨放了兰迦,并且不追究他的失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再提起此事。
“三殿下,喝闷酒也不必选个这么高的地方啊。”一个声音调侃着出现在身边。
夜景弦回过身,看见一人......兰迦?
其实兰迦一点也不想来找夜景弦,因为以前每次见到夜景弦,他都是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招呼也不打一声,可是兰翼文听说了是夜景弦帮兰迦脱了险,才逼着兰迦来与夜景弦道谢。
兰迦硬着头皮进了宜和宫,就看见了一副绝对想不到的景象,只见夜景弦独自一人拎着酒瓶坐在屋顶上,面朝南方,眼神哀伤,仿佛那里有着他很熟悉却求而不得的东西一样,兰迦悄无声息的跳上屋顶,手搭凉棚往南边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有黑色的夜空,和几点繁星。
这一刻,兰迦忽然不觉得夜景弦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
夜景弦一笑,“你不必巡逻?”
兰迦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也会对他笑,他以为还会是以前那样横眉冷对呢。
兰迦坐到夜景弦身旁,“已经巡了一圈,想到我官复原职,还是你的功劳,便来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请我喝酒便是。”夜景弦说着,喝了一大口酒下肚。
“没想到你也会多愁善感,你在看什么?”兰迦好奇。
夜景弦面露温和的笑,对兰迦说:“那边有颗很明亮的星,你没看到吗?”
兰迦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你看不到,那是我的。”夜景弦自言自语,是我的意儿。
“喂,你怎么了?”兰迦在他眼前晃晃手。
夜景弦把酒瓶子扔给他,起身道:“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崇文殿读书。”
“哎,等等。”兰迦不知为什么,与夜景弦竟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他和夜景弦虽经常见面,可是说话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他对于夜景弦并不了解,可现在,仅仅这几句话,他感觉,他们似乎相熟了好多年。
或许是对自己兄弟伤透了心,在这个宫里,除了母妃,夜景弦没有一个人可以多说几句话,如今见了兰迦,却如见了亲人一般。
“还有何事?”夜景弦问。
“其实......姑母她,一直都很疼你的。”兰迦试探着说。
夜景弦已经恢复了平时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听见兰迦的话,他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兰迦很想问问,你明明是那么深情的人,可为什么对自己的母妃那么冷淡。
“以后不会了。”夜景弦打断他的话,头也不回的跳下房顶,回房吹吸油灯。
兰迦怔在房顶,还不能完全接受今日的连番遭际。
第5章 第五章 皇子之学
夜景弦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简洁的装束,心里稍稍满意,今日,他要去崇文殿,那里,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他的几个兄弟,今日都能见到了。
夜景弦可以坐轿子,可他还是想走走,便慢悠悠的走来崇文殿,刚到了门前,就看见夜昊元从轿子上下来,夜昊元对于夜景弦坏了自己的好事心里恼火的很,看见夜景弦,没好气的说:“皇弟,伤势好的这么快?这就能来读书了。”
夜景弦也不与他行礼,只淡淡的说:“托父皇洪福。”
夜景弦搬出父皇,夜昊元不敢再声张,毕竟自己理亏,他冷哼一声,向前一步走进崇文殿。
崇文殿里有两位少傅,司马韧,年轻时曾任中书舍人,因对政事时常有独到的见解,很得宪洪帝赏识,为宪洪帝起草过很多良政,年迈之时封为少傅,专门教授皇子们四书五经为政之道。另一位少傅是洪善,他自小就名冠绍京,才华横溢,曾做过宪洪帝的伴读,现在教授皇子琴棋书画宫商音律。另外,还要学习骑射等技术。
夜景弦刚要进去,就看见刚到的夜宁宣,夜宁宣已经封了太子,本应有专人教授他,可是皇帝迟迟没有安排,所以夜宁宣依然与他们一样来崇文殿学习。
夜景弦与夜宁宣一起进了殿里,这里与记忆之中的样子丝毫未变,他向自己的位子望去,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见夜景弦进来,从座位上起身,对夜宁宣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夜宁宣点点头,然后他转向夜景弦,“三殿下。”
夜景弦愣住,沈洛,他竟又见到了他。夜景弦忽然想起,沈洛是沈家的嫡子,当初为他选伴读的时候,不是他选的沈洛,而是沈洛选的他,沈洛的父亲是尚书令,他家世显赫,就算做夜宁宣的伴读也不为过。当初的他,对自己的这个伴读并不上心,尤其是沈洛曾问过他是否对皇位有意的时候,他对沈洛的感觉更是厌恶。后来,他陷入大狱,沈洛为救他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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