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我只听爹爹提起过一次,说是用千丈高山流下来的澄澈溪水混合着各种药材而制,工序繁琐,耗财费时,有续命延年之功效,这世上的寒露加起来不过十颗而已,晚唱手里那五颗到底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前段时间爹爹让雪鹫送来的,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今日之事。”他淡淡的说道,将手里的玉瓶塞给我,“明知是天意,却还是觉得不安,这与我们预期离府的时间相差太大了,唉。”
我低下头有些难过,晚唱说得没错,我们本计算好了时间,在擎王府呆上整整三年,我便能一世无忧,可如今……
他拍拍我的肩,然后转身走了。
☆、下江南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瓶子变得分外灼热。
我已有两年未见过爹爹与父亲了,进王府的第一年他们来过一次,之后便不曾出现过了。
不知他们如今在哪里云游。
是否还是如记忆里那般潇洒无挂?
看着手心里的玉瓶,我无声的笑笑,如若真是无牵无挂,这瓶子里的五颗寒露又是从何而来?
想必爹爹和父亲为了这寒露定是煞费了苦心。
将瓶子小心的放进贴身衣物里,天空依然纯白如纸,偶尔有几只飞鸟扑腾而过,在瞳孔里留下一串残留的身影。
府里的人对于王爷将带我下江南一事似乎非常热衷,一个个像走马观花似的在我房前流连,晓玉坐在桌边,看着我收拾细软,红唇微嘟:“小晚,你去跟王爷求求情,让他带上我好不好?”
我直起身来看他,说道:“不如我跟王爷说,将我这机会让于你如何?我对外面的世界并不十分感兴趣。”
他以为我是在玩笑,忙赔笑道:“人家只是想出去看看嘛,秦大哥他们常说外面的人都很是豪爽热情,风景优美如画,我从小在这擎王府里,还从未真正的出过一次远门。”
看着他落寞的脸,我心里一动,说道:“晓玉,我们现在就去向王爷说说看吧,说不定他会答应。”
他抬起头来,已换上了一贯的笑脸,“不用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你是王爷钦点的,我哪敢逾越啊。”又说了一会儿话,他起身离去,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身影,心里抹上一层叹息,明明还是一个孩子,为何笑容会如此落寞?
轻叹一声,我低下头继续收拾。
要带的东西其实不多,一身衣衫,一把剑,一管箫。
箫是十四岁生日那年父亲送的,碧绿的箫身,握在手里有微凉的触感,只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五年里,无论去哪里我都带着它,就如同带着离挽一样,从不曾离身。
晚些时候,秦清也过来说了一会儿话,他随王爷走过无数地方,江湖阅历自然很多,仔细的交待了哪些人要避开,哪些人可以结交,哪些人连看都不要看种种,感动于他的热心肠,我一旁仔细的听着,偶尔插上两句。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门外已站着司徒擎身边的侍卫。
“小晚,王爷已在前厅等你了。”他似乎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鞋上被晨露染湿了,肩头也有些湿意。
我歉意的看了看他,然后提起昨晚收拾好的细软跟在他身后向前厅走。
司徒擎坐在木椅上,着一身淡雅的衣饰,唯有腰间别着的玉佩格外奢华。
我低了低头唤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英气的眉头微微皱起,“今日就出府了,你为何还是暗影的装扮?”
我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纯黑的长袍,同系色的腰带,下摆有暗金的滚边,老实说,我并没有看出这身行头有何令他不满的。
“你带他进内室换一身,适合出门的。”他看着我,依然皱着眉,话却是对一旁正抿嘴偷笑的风语说的。
风语答应一声拉起我便离开了前厅,穿过冗长的走廊,我被带进一间房里,这房里除了满墙整齐挂着的衣衫和木架上的鞋子数双以及角落摆放着的铜镜以外,没有任何摆设,我站在屋子中央看着风语忙碌的身影。
他先是挑了衬衣,然后看了看我便拿起一件素色的外袍,再是鞋子。
“来,穿上。”将满手的物体全数塞给我,他笑着将我推进了内室。
看着手里的衣服,我只能失笑。
传说中司徒擎是个力臻完美的王爷,果然不假,连出个门都得换上合适的衣服,即使只是一个随从也不能马虎。
“我说,你跟王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风语的声音在门板后响起,有些戏谑的语气。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两天前。”
“两天前?王爷寿辰那天?所以你是王爷口中那个有趣的人?”风语一连三个问题一股脑的冲了过来,将外袍拉拢扣好,我慢慢说道:“是王爷寿辰那天。”
至于有趣这件事,至今我依然不愿承认。
“怪不得了。”风语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我胡乱应了一声穿好鞋子推门出去。
风语正双手环胸的靠在墙边,看见我的时候原先半眯的眼睛犹地睁大,看着我,良久才喃喃说道:“果然人要衣装啊。”
他打量的目光让我有些别扭,站在那里不说话。
他突然一拍头,笑道:“我这人就这个嗜好,看见好看的东西就喜欢盯着看,别见怪别见怪。”
我笑着摇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司徒擎看见我的时候,双眼只是微微的眯起,目光并不强烈,却让我觉得刺骨,风语在一旁笑道:“王爷,随从太漂亮是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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