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余人也各自回去休息,陶玉儿走到门口又顿住,道:“澜儿,你过来。”
“娘。”萧澜道,“有事?”
“明玉中毒了?”陶玉儿问,“方才我替他试脉时,似乎有些异常。”
萧澜点头:“身上有许多红痕,经常要药浴泡澡,我曾问过是什么毒,他不肯说。”
“体寒了些,多替他暖暖。”陶玉儿道。
萧澜道:“暖?”
陶玉儿道:“替他疗伤,将寒气引到你身上。”
萧澜:“……”
“这样对你好,对他也好。”陶玉儿道,“这半分寒气会伤他的身,可你不同,冥月墓的功夫本就阴狠,若能再多几分刺骨凉寒,便可事半功倍。”
萧澜点头:“儿子明白。”
“去吧。”陶玉儿挥挥手,“今晚别再打人了。”
萧澜:“……”
萧澜道:“我没有。”
陶玉儿道:“行了行了,快些回去。”
萧澜沉默回房。
陆追问:“陶夫人在同你说什么?”
萧澜道:“让我多替你疗伤。”
陆追道:“那快来。”
萧澜:“……”
陆追坐得端端正正看他。
萧澜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不客气。”
陆追道:“毕竟有便宜占。”
“娘亲说你所中之毒阴寒,不过若能将寒气过到我身上,便对你我二人都有益处。”萧澜道,“我要我替你疗伤吗?”
陆追道:“双方都得利,又不是双方都吃亏,为何不要?”
萧澜脱了外袍随手丢到一边,陆追又道:“等等!”
“怎么了?”萧澜不解。
陆追道:“先去洗漱,否则不准上床。”
萧澜提醒他:“这是我的床。”
陆追理直气壮:“现在我也有一半。”
陆追又道:“快些。”
知道此人嘴皮子利索,萧澜倒也没争辩。洗漱之后上床,先握过他细细的手腕试了试脉。
陆追问:“有喜了吗?”
萧澜将他的手丢回去:“有,估摸下个月就会生。”
“我也不知这究竟是个什么毒。”陆追愁眉苦脸,“三不五时的,只要心口发悸,便会出喜脉之相。”
萧澜有些想笑。
陆追转身背对他,头发被挽起来,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以及一片淡淡的红色淤痕。
萧澜抬掌按上他的肩胛,又寸寸挪至脊背。
一股热流走遍全身,陆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觉得还挺舒服。
院中风吹枯叶沙沙,很是安静,房间里很暖也很香。小半个时辰后,萧澜抬掌撤去内力,就见先前那片暧昧红痕已退了不少。
陆追活动了一下筋骨,道:“多谢。”
萧澜又试了一下他的脉相。
陆追问:“这回呢?”
萧澜枕着手臂向后靠在床头,道:“龙凤胎。”
☆、第十九章 碎片
【第十九章碎片】能有多好,便要多好。
陆追笑笑,也顺势靠在他身边,看着床顶出神。
屋内光晕昏黄,桌上红烛只剩短短不到一寸,烛泪落了一层又一层,堆积凝结,透过床帐纱幔朦胧看去,就像是一朵红色的花。
一朵开在冥月墓中的花。
小小的,没有任何香气,花茎看似柔弱,却有强悍到惊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片土一滴水一束光,都能旺盛蔓延,也不分季节,便能开得到处都是。
“在想什么?”陆追问他。
萧澜摇摇头,像是要将一些纷乱碎片从脑海中甩出去:“睡吧。”
陆追笑笑:“好。”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热度,视线交错时,像是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那情那景,陌生而又分外熟悉。
萧澜猛然坐起来,这才发觉后背不知何时,竟已沁出了一层薄汗。
陆追带着几分不解看他。
萧澜翻身下床,大步径直出了卧房。冷风迎面吹来,全身彻骨寒凉,却再也无法完全平静下来。心底被无端掀起波澜,有些事有些人,已分不清是梦境里中画面,还是曾经真实存在。
屋内,陆追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深深叹了口气。
萧澜在院中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日东方露出一线白,陶玉儿推开屋门,看到他后问:“怎么一大早就在院子里,这是没睡还是醒了?”
萧澜道:“没睡。”
陶玉儿打趣:“该不是睡觉不老实,被明玉赶出来了?”
萧澜道:“我有事情想问娘亲。”
陶玉儿道:“何事?”
萧澜进屋之后,反手关上门,道:“以前的事。”
陶玉儿微微一愣。
“我是不是忘了一些事?”萧澜问。
陶玉儿掩饰坐在桌边:“为何突然会这么想。”
“那就是有了?”萧澜皱眉。
“自己猜的?”陶玉儿倒了一盏茶,“明玉应当不会自己说。”
“那究竟是什么事?”萧澜问。
“小时候的事,与他之间,”陶玉儿道,“你还记得些什么?”
萧澜道:“记得他也曾在冥月墓中,记得姑姑对他也很好,后来却不知为何,突然便消失无踪。”
“没了?”陶玉儿问。
萧澜道:“没了。”
“没了也是好事。”陶玉儿叹气,“明玉都不提,你又何苦纠结,现在你记得对他好些,比什么都强。”
萧澜摇头:“我要将事情弄清楚。”
“那也要等到报了你爹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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