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希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当邵科长向四号病人取证的时候,她很肯定的说:“二号病床的确对号病床说了这样的话。”
这时,朵朵不失时机的插话:“我们今天刚一住院,二号病床的病人就看不惯我们,这一点病房的其他两个病人都可以作证。“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周敏,她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只得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颅。
邵科长冷峻的看着周敏和杜鹃说道:“就是因为你们害我们医院要向一号病床赔五十块钱的补偿,既然扎针事件是你们两个做的,那么这笔钱就该你们两个平摊。”
周明一听说要赔钱,脸刷的一下惨白,杜鹃直嚷嚷:“虽然我们放针在一号病人的床上不对,可是你们医院把一号病人这个传染病人放在我们房间也是有责任的,我是怕传染才和二号病床想出扎针这一条计想逼走一号病床,所以叫我赔一半我不服,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和医院平摊这笔赔偿。”
周敏连忙点头,已经这个时候了,少赔一点是一点。
邵科长听他们这么说,走到爱云病床的尾部,翻了翻她的牌子,病情那一行注明肺病两个字,疑惑地说:“肺病不传染呀。”
杜娟一口咬定:“可二号病床说传染。”
四号病床幽幽的说道:“肺结核才传染,一般的肺病根本就不传染,你去找医生,医生也是这样跟你解释的,是你自己不信,怪谁!”
“就是!”那个准备给爱云当临时看护的护士说:“肺病根本就不传染!”
然后倒了一杯开水,叫爱云喝了几口,她自己也喝了几口,看着杜鹃道:“如果肺病是传染病,我怎么可能喝病人喝过的茶?”
杜鹃懊悔的低下了脑袋,周敏还在无耻地为自己开脱:“我也是听人说肺病是传染病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邵科长责令周敏和杜鹃两个人在三天之内把赔偿的钱交上来,便带着小商店的那三个营业员走了。
朵朵和那个护士还有爱云说了几句话,也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听到从病房里面传来周敏和杜鹃狗咬狗互相埋怨的争吵声,不齿地撇了撇嘴。
朵朵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妈妈和哥哥嫂子都已经下工回来了。
陈美玲正站在院子外向公路看,见朵朵从班车上下来,兴奋得大叫:“朵朵,你可回来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呢!”
今天早上朵朵去送爱云到医院住院的时候,跟林永芳她们说过,只要一安排好爱云,她就回来,可没想到她回来得竟这么晚。
林永芳在屋里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不等朵朵走到院门口,她就急切地问:“医院那边还好吧。”
朵朵笑着道:“能有什么事,交钱住院,简单得很。”
“那怎么到现在你才回来?”母女两个并肩进了院子门,向屋里走去。
“主要是云云有些怕,所以我就多陪了她一会儿。”
陶爱家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朵朵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洗了手脸,林永芳和刘翠花已经把晚饭端上来了,一家人围桌而坐。
朵朵喝了几口稀饭,说道:“妈妈,云云胆子小,我想从明天开始在医院里陪护爱云。”
林永芳也知道小女儿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胆子比较小,可如果朵朵要在医院里给爱云做陪护,就得请至少一个月的假。
农村又不像城里的工人有粮票可以买粮食,朵朵不上工,就没有工分,月底就分不到她那份粮食,家里就会缺粮。
如果去黑市上买粮食又太贵了。
于是愁眉道:“你要是请假不能上工,家里就会少领一个人的粮食,家里的粮食就会不够吃,再说爱云已经有十六岁了,应该要她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朵朵又不好明着跟林永芳说,医院里同病房有人想刻意整她们姐妹两个,怕林永芳担心,于是道:“纳百川要我做他的保姆,包吃包住,一个月给二十块钱,而且我在那里,妹妹和我都可以去纳百川的部队里蹭饭,这样还可以节约饭钱,在医院里订饭是很贵的,我们家又在农村,送饭又是不可能的。”
她不敢用女仆两个字,听起来太容易让人往坏的方面想。
“二十块钱一个月!还包吃包住!”刘翠花惊讶得直叫,恨不能自己去给纳百川当保姆。
陶爱家越听越不对头:“既然纳百川一日三餐都在部队里解决,他要保姆干嘛?”
是哦,他要保姆干嘛?
朵朵愣住,她当时听到纳百川出二十块钱的高薪请她做保姆,高兴的已经晕头转向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全家人仔细想想陶爱家的话,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这事的确有点不对劲。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翠花猜测道:“纳上校看上去不是坏人,他这么做难道是看上朵朵了?”
全家人一听这话,都把视线移到朵朵身上。
朵朵脑海里浮现出纳百川千年冰山的脸来:“诶!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对我有意思!”
自己无才无貌,又无家世背景,纳百川又不是个傻子,凭什么看中自己。
“那他为什么出大力气这样帮你?”陶爱家严肃的问。
朵朵这时在心里想,纳百川故意要自当他的保姆,是不是创造机会好整自己?
壕无人性,壕的世界和惨无人道的暗黑心理不是她们这等小市民所能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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