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风从萧掩房里出来,在门口看见守尾的厢房廊下坐在一个人,那人听见动静看向他,朝他咧嘴傻笑。
这人叫做夜寒轩,是李蘅远的侍卫,之前住在弱水院,但是因为萧掩搬进来,李蘅远要搬到李玉山院子里去,他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一看李蘅远对其的维护,就知道是李蘅远重视的人。
纯正的波斯血统,五官深刻大气,哪怕傻笑,也难掩其俊俏,琉璃一般的茶色眸子深邃迷人,让人见之忘俗。
岳凌风心中一动,突然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身后的厢房。
他好像知道这个该死的萧掩为什么宁可自残可要住进西池院了。
这家伙真的是……
可他又不喜欢李蘅远。
………………
李蘅远从刘老太太院子里回来,心情变得很沉重。
跟以往不同,以往跟阿婆大吵一架,赢了都觉得好痛快,可是一想到阿婆气喘难受的样子,这痛快就全没有了。
她并不真的想伤害阿婆,但是每做一件事都力不从心。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让萧掩住进院子就大逆不道?
就算她跟萧掩住在一个屋子,只要萧掩愿意,招谁惹谁了?
不能再想了,李蘅远甩甩头,她跟阿婆,跟那些人,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李蘅远回到西池院,如今院子里的人都撤走了,偌大的地方一片冷清。
夕阳落到屋檐后,很多事物依旧看不清,李蘅远站在空地中央:“岳凌风。”
岳凌风从萧掩的房里跑出来:“你回来了?老太太怎么说?”
李蘅远道:“先不用管,救人要紧,你都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岳凌风将一个药方交给李蘅远。
李蘅远看了看道:“我反正我也不懂。”
岳凌风:“……”
李蘅远收起药方后抬起头道:“你这次确定能治好人吧?”
岳凌风叉起腰:“就你这个态度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吗?我还治不好,难道你能?你能找来别人?”
李蘅远目光微眯道:“当时是谁大言不惭的说只是普通的mí_yào?过后就好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也就几天没注意,人就让你照顾的昏迷不醒,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医术高明吗?”
“我……”岳凌风是有苦说不出,那天晚上,他就气了气萧掩,说李蘅远另结新欢,谁知道萧掩先是装晕,后来真的找毒药抹在伤口上?
当时萧掩慢声细语的跟他交代,要用温泉水祛毒。
他也是刚刚明白萧掩的目的的,原来西池院有温泉,萧掩是要跟李蘅远住的近一些。
有人不惜冒着丧命的危险也要演戏,能怪他吗?
“我……”实在无力反驳。
岳凌风垂下胳膊道:“那你不放心就叫两个人辩证好了,我们当大夫的讲究辨证论治,人多你总归放心了吧?”
李蘅远神色落寞道:“都什么时候了?我去准备药材,你一定要治好她。”
岳凌风的气势也降下去,萧掩之所以真的用药,是以防李蘅远不信,再找两个郎中来试探,可是李蘅远真的无条件相信萧掩,也无条件相信他。
面对信任自己的人,撒谎总觉得有罪。
“那个,那个……”
可是李蘅远已经转身了。
李蘅远走到大门口,突然又回头:“拜托你了,我原谅你们两个了,你治好他。”
岳凌风肯定的点着头:“交给我。”
将药方交给桃子去准备,李蘅远之后又去看了李不悔。
对于女儿突然就病歪歪的冯微倒是没什么特别怀疑的地方,因为之前李不悔也是这样被人送回来的,她认为是老毛病,那就只能请郎中再多照顾一段时间。
李蘅远不愿意节外生枝,发现冯微没听李不悔说过原因,她也没说。
到榻前去看李不悔:“小妹,你好些了吗?”
李不悔没有睡,睁着眼睛不安的看着她,轻轻的嗯了声。
李蘅远确定这个是妹妹了。
冯微离得远,她低声问道:“你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最好能统一口径就好了。
李不悔摇摇头:“睡了一觉,就看见阿姐啊。”
这一觉睡了六个月。
不记得也好。
李不悔这里,李蘅远放心了。也到了用餐时间,李蘅远回自去吃饭了。
期间冯微并没有问她萧掩住进西池院的事,或许是还不知道,或许是不管,李蘅远也不爱想别人怎么看了,都没在意。
吃过饭看会儿书就到了就寝时间了。
月凉如水,像是剪碎了的银子洒在窗棂上。
李蘅远新换了地方睡不着,还担心着萧掩。
她回头问铺床的桃子:“你能睡着吗?”
桃子看看脚踏上的行礼,摇摇头:“婢子认地方。”
李蘅远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你饭后去过西池院了吗?岳凌风的准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治伤?”
娘子其实是想问萧掩的事吧?
桃子答道:“岳凌风说他们治病要讲究时辰,上午太阳从地面升起,到上面热,但是地面还不热,这时候代表少阳时,四季对应春,正是生发季节,萧家郎君要逼出体内的毒素,就要生发,所以只能选择在上午。”
李蘅远点头,正午是老阳,下午是少阴,晚上就是老阴了。
岳凌风说的十分有道理。
那还得等明天。
桃子见李蘅远闷闷不乐,忍不住问:“娘子,您真的不怕萧家郎君坏了您的名声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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