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的阳光炙烤着前院的空地,尽管还是上午,但天已经热起来。
李蘅远近些日子不出门,突然发现这种夏日的骄阳有些烤的慌,她抬起手挡着脸,桃子和樱桃立即端起扇子。
李蘅远摆摆手,两个婢女退下去。
眼前的空地上此时占了三排人,李蘅远放眼望过去,皆是宽肩窄腰,器宇轩昂的男子,他们虽服饰不同,但腰上的鱼袋可以看出来,都是她的侍卫。
原来有这么多人,原来他们都长得这样子的。
李蘅远从第一排看过去。
到了排尾,是李儒慕的所在。
这位义兄虽然忠心可靠,但是为人木讷,肯定在他这里是问不出蛛丝马迹的。
李蘅远又走向第二排,突然一个红衣少年映入眼帘,少年相貌实在突出,剑眉斜飞,凤眼狭长,头上白玉簪束发,尖尖的下巴比女人还妖娆,可他并不女气,目光锐利如鹰,周身透着不驯服的野气。
李蘅远走过去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不出恭敬,但也不是怠慢,垂了一下眼皮道:“墨玉。”
赵小明。
李蘅远看向别处道:“谁是夜寒轩?”啊,她问完就看见第二排末梢的地方有一位五官深刻,长着茶色眸子的少年,少年身材高大,穿着米白色的长袍,脖子上带着一个造型奇怪的大项链,俊朗之外还带着与众不同,一看就是波斯人了。
正好那人也喊道:“属下夜寒轩。”
李蘅远暗暗点头,记下了,夜寒轩爱好玉墨,现在人太多,不好揭人家的隐私,等过后了问一问。
“归队吧。”
夜寒轩回到位置上,李蘅远不再走了,走回到李孺慕面前:“人都在这吗?”
李儒慕道:“还缺两个人,豫让病了请假了,楚青筹不知道为何没来。”
李蘅远心砰砰乱跳起来,本来她就是为了见楚青筹来的,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人没到,或者说,这个人就是梦里的人了,所谓好事多磨,老天爷还想锻炼一下她的忍耐力。
“他知不知道我要见你们?”
李儒慕摇头:“他走的早,应该不知。”
李蘅远道:“那去把他找出来。”
“是。”
李儒慕说完,走到第三排,在夜寒轩身后叫出一个人:“白景辰。”
“是。”
一个玉冠白袍的青年出列,青年通身只有玉冠那一点绿色,道袍飘逸,气质淡然,出尘绝世的模样,是个修道之人。
李蘅远对白景辰也有了印象。
李孺慕问道:“你和楚青筹住一个房间,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后花园。”
“去干什么?”
白景辰目中无波的看着前方,像是没有听见,没有回答李儒慕的话。
李儒慕又问了一遍:“具体什么位置可知?”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李蘅远看得稀奇,李儒慕可是她的义兄,统领所有侍卫,为什么这人敢不回答。
正想着李儒慕走回道她面前复命:“去后花园了。”
李蘅远听见了好不?
她指着白景辰:“这人怎么不说话了?”
李儒慕沉吟一下道:“或许是今天说够了。”
“说够了是什么意思?”
李蘅远正不解中,夜寒轩出列一步道:“景辰在出门的时候我问他何人叫我们,他说娘子,这是一句,我又问他何事,他说不知,我后来问他晚间睡的可好,回答是肯定,问他要不要改信景教,他还是不肯,这几句了?”他掐着手指:“四句了,方才孺慕兄问了他两句,这就是六句,他每日早晨气喘会叹息一声,这是七句,会问小厮吃什么,八句,然后会告诉小厮吃还是换,换了之后还会说自己想吃什么,按照正常的,还会跟楚青筹打个招呼,所以这就超过十句了,那他今早就没挑食,吃的应该是馒头和莼菜汤,在下吃的就是这个。”
李蘅远:“……”
她不解的看向李儒慕,这人说的是什么?
李儒慕道:“白景辰是修道者,有个习惯,每日只说十句话,不分长短,他今天的话已经全说完了。”
所以就别人怎么问,都跟他无关。李蘅远好像记起卷宗上有这么一条,跑到白景辰面前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可是这关系到我的大事,这人还在院子里,万一他跑了,万一院子里出现危机,招贼了,走水了,你话说完了也不说?”
白景云鹿一般的眼睛看着李蘅远,像是孩童,直视着,十分认真存粹,可就是不说话。
李蘅远眉心拢起。
这时夜寒轩道:“娘子不必心急,景辰每天如果说完十句话,这一天您就可以把他当哑巴了,不过还有属下啊,区区在下有一双秋水洗涤过的眼睛,这世上所有的魑魅魍魉都逃不过属下的眼睛,属下精明无比,来贼了走水了肯定是第一个知道,根本不需要别人喊。”
李蘅远走到夜寒轩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夜寒轩做了个剪刀手,在眼前比划过:“纯正的波斯皇室血统,秋水洗涤过的眼睛,可以看透一切事实真相……”
李蘅远突然想起岳凌风来,赶明把两个话唠放在一起,看谁能说过谁。
她指着夜寒轩身后的白景辰:“一共十句话,让你浪费四句,你现在可以闭嘴了。”
夜寒轩有些不服气:“为何,娘子想知道为什么,属下世事洞明,不是正在给娘子解疑吗?”
其他人有人已经嗤嗤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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