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杨易吐掉嘴里的瓜子儿壳,撇了眼做贼一样的李顽和王飞将道:“我可以认为你俩这是害羞吗?”
“害羞个屁!”李顽又往下低了低腰:“小爷我最烦这种场面,要是被我爹叫过去,见到谁都得扯开了脸皮笑,跟个孙子似的!”
“你呢憨子?也不想当孙子?”杨易转到另一边问道。
王飞将拧了下看上去比屁股还大的脸,道:“不是,我爹一见我就要问我学问学的咋样……”
杨易听王飞将说过,他们家武将世家,家里出过好些将军名将,奇怪的是到了这一代家主王怔却想要自己的两个儿子走文官仕途,说是王家为大光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他的大儿子,王飞将的大哥王玄卿如今就在涯州府做长史,磨勘两年就会招回京城为官。
王飞将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做一个整天笑眯眯,文嗖嗖,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他觉得那样会对不起自己这个名字。
“飞将者,当提抢牧马,踏破楼兰山阙,一声怒吼,断水崩山,敌蛮闻则胆裂,扬我大光军威。”
理想越是美好,现实通常就要相去甚远了。王飞将在让蛮敌胆寒之前,需要先想办法把自己的屁股藏好。
杨易叹了口气,笑道:“顾头不顾腚,你牛批……”
见远处那帮人似乎在往此处看,顺手抄过一件不知道谁的儒衫,往旁边一搭,便遮住了王飞将那张熊屁股,继续磕自己的瓜子儿。
“听闻王大人次子,也要参加论学?”大皇子杨昂站在王怔面前笑问道。
王怔点头道:“次子飞将,确实在国子学就学。”
杨昂笑道:“常闻飞将兄勇武过人,年纪轻轻便在年轻一辈中少有敌手,今日便可一见。”
王怔无奈笑道:“不怕殿下笑话,我那次子自小蛮勇笨拙,不思文学,没少让老夫操心。”
杨昂道:“此乃将门虎子!”
王怔苦笑了下没有继续讨论王飞将:“殿下今日需小心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错,三皇子一派近来强势无比,北大营却又一直没有消息,我等需避其锋芒,步步为营。”
杨昂看了眼不远处谈笑风生的三皇子杨琦,紧锁眉头,郑重的点了点头。目光稍转,又看到坐在一旁闭眼假寐的南国侯李岑,心下更为凝重。
近几年与其说是杨素和杨琦争夺太子嫡位,不如说是朝中文武集团之间的较量。而皇帝又并未刻意阻止双方的交锋,谁都知道这是皇帝在用帝王心术平衡朝中势力,自古以来,无论文武哪一方势力不可仰止,通常都不会出现什么好结果。
可是如今皇帝年老,立嫡位已是迫在眉睫之事,再想要平衡已是不可能。大光自从当年云州与凶狄一战之后,已经十数年无战事,武将兵权大多归与朝堂,令不出而兵不能动,这就极大限度的消弱了武将集团实力,文胜武衰已是必然。
杨昂觉得有些不公平,杨琦没有任何一点比的上自己,却有一个更好的出生。
王怔似乎看出杨昂有些失落,隧道:“殿下莫要担忧,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在下定当竭力辅佐殿下。”
见杨昂点了点头,王怔又看向另一边人群,七皇子杨杰和八皇子杨洺正在那里和人叙话,王怔凝道:“如今除了等候北大营消息以外,殿下应当多和杨杰,杨洺二人亲近,如果得到二人身后藩镇的支持,对我们将有不小的帮助。”
七皇子与八皇子背后代表的就是外藩,大光朝的世袭藩镇王公虽然在太祖时期就已经被架空,但实际政治发言权却也还是有的。
杨昂看过去道:“这二人一直态度暧昧,既不得罪我,也不会去讨好杨琦,似乎想要置身事外。”
王怔笑了笑:“总会选的,这件事谁也躲不掉。”
在另一侧女眷所在地方,做为国候府当下唯一的女眷又出了名的有才,一身青绸纱缎衣的李玉自然是重要人物,身边围了不少官员女眷。
一群女人唧唧哇哇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吵得人心烦意乱。
李玉一面柔和的微笑着一一回礼,一面不时的往国子学那边看。
“小姐,我还是没找到大少爷!”李玉的贴身丫鬟垫着脚瞧了半天也没找到李顽。
国子学今日来了两百多号学子,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灰色书生衫,在远处很难分辨出模样。
“今日如此重要,李顽不敢不来,一定躲在哪里了。”知兄莫若妹,李玉一语中第。
不过李玉心里却有些古怪,她觉得自己不光是在找自己的哥哥,那个无耻之徒也许也来了。
“皇上驾到~~”这是赵贵的公鸭嗓子。
迎接皇帝的礼仪没有新奇,千古不变的磕头喊万岁。
皇帝今天是来当看客的,“帝都论学”有专人操办,评审,甄选。皇帝或许可以给点意见,但通常不会直接干扰结盘。之所以要来,是从光太祖皇帝就传下来的规矩,皇帝到场以示对后进之辈的重视与鼓励。
无论以前的“帝都论学”是什么样的,也不管以往的论学谁胜谁负,这一届两所学院实力比拼,是大皇子与三皇子夺嫡之战的一个关键点,没有人不知道,所以今天来的人很多,朝堂百官,皇亲贵族尽皆随驾而来。
皇帝杨禄比谁都清楚,皇宫里奏请自己立太子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哪怕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九个儿子没有一个有坐上自己这个位置的资格,也不得不尽快做出选择。
杨禄觉得自己谈不上明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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