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黎被匆忙赶到的安保人员架走,整个走廊都回荡着竭斯底里的狠毒骂声,“姚烨,我操你妈!当婊子还立牌坊,你就可劲儿清高吧,谁不知道你爬了季少爷的床!”
荣钧震惊得瞪大眼,其余人噤若寒蝉,气氛一度非常尴尬,姚烨却笑了笑,拍手道:“好了好了,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咱们吃蟹去,我请,算给我接风,也算欢迎咱们的新同事荣钧。”
众人看向荣钧,荣钧愣了一秒,旋即低了低头,“你们好。”
冯立在酒店订了座,荣钧虽然不善交流,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融入团队,赶紧给厨娘拨去电话,说晚上不用做饭。
一顿饭吃得热闹融洽,直到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柏尹的哥们儿焦急地喊:“哥,尹崽被打了,你在哪?”
第12章
荣钧冲出酒店,惊慌失措地站在秋雨中。
方才手机响起时,他从包间退出来接听,没拿外套没拿钱包,听完电话后脑子一片空白,急得拔腿往楼下跑,直到被冰凉的雨水浇得浑身湿透。
柏尹的哥们儿说,柏尹打工的火锅店出了事,两群醉汉打了起来,柏尹上前劝架,后脑勺被酒瓶子砸了,左手臂被划了很长一道口子,出了很多血,现在正在火锅店旁的社区医院止血。
荣钧无暇思索柏尹怎么会去火锅店打工,生怕柏尹会变得像自己一样,慌乱之下转身往回跑,想麻烦冯立送自己去社区医院,身后却闪过一道车灯的光。
急促的脚步声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顾叶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荣钧!”
他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肩上就已经被罩上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
顾叶更只穿了件衬衣,右手举着伞,左手将他揽进怀里,冷硬的五官在夜色中多了几分焦灼,“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穿外套不打伞就出来了?”
“我……”他打了个哆嗦,忽然拽着顾叶更的衬衣大声道:“柏尹受伤了!叶更,你可不可以送我一趟?”
顾叶更从未见过他如此急迫的样子,连忙扶住他往车边走,上车就给他裹上毛毯,将暖风开到最大。
车一路向西疾驰,荣钧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抓着毛毯,中途手机又响了一回,那边说手臂的血止住了,没伤着动脉,不过柏尹昏昏沉沉,抱着头说难受。
荣钧更加紧张,一双眼瞪得老大,不停自语道:“不会,不会,柏尹不会变成我这样,他那么聪明,不要让他变成我这样!”
顾叶更握着方向盘的手泛出青白色的骨节,心痛如潮,却只能压着情绪安慰道:“不会有事,别担心,已经联系好人民医院的教授了,马上就能转过去。”
两人赶到时,柏尹正躺在病床上,左臂缠着绷带,浑身是血,迷迷糊糊地喊着:“哥,我痛。”
荣钧忍着眼泪,抓着他的手,不停摸他的额头,哄道:“没事没事,哥在。”
顾叶更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又打了个电话,三分钟后,救护车停在社区医院外,荣钧跟着医护人员跌跌撞撞地跑,险些摔倒。
顾叶更一把扶住他,在陪着柏尹前往仲城市人民医院的路上,再没松开他的手。
各项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病人们被推进推出,走廊上等待结果的亲人们却心急如焚。荣钧一身冷汗,身体不住地发抖,顾叶更拍着他的背,时不时安慰一句:“相信柏尹,也相信医生,一定会没事。”
折腾半宿,医生终于带来好消息——柏尹只是轻度脑震荡,现在已经清醒了,没有大碍。
荣钧连忙跑近病房,满眼通红看着柏尹。
柏尹摸着手臂的绷带,挤出一个洒脱得十分刻意的笑,“哥,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荣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顾叶更自觉有些多余,只好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
以为荣钧会哭起来——就像很多心疼孩子的家长,片刻后却听荣钧突然厉声喝道:“柏尹,我让你好好在学校念书,你背着我去火锅店打工?难怪你每天晚上做作业做到凌晨,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去上晚自习?”
柏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旋即紧皱起眉,不耐烦地摆手,“我怎么没好好念书?学习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晚自习又没老师讲课,反正都是做作业,早做晚做有什么区别?”
“你还犟?”荣钧提高声调,“学生就该好好学习,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你去打什么工?”
顾叶更抿唇看着荣钧,眼中勾过讶异与困惑。
若说十年前的荣钧能够气势十足地训人,他绝对相信——尽管除了最后决裂那次,荣钧从未对他说过狠话。
但十年之后的荣钧病弱自卑,说话时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身体里那股盛气似乎早已消失殆尽。
顾叶更一度认为,呵斥、训斥这种动作再也不会出现在荣钧身上。
可现在,那个时常缩着肩的人竟然站得笔挺,看向柏尹的目光有如一把利剑。
恍惚间,顾叶更甚至觉得看到了十年前那个铁骨铮铮的兵哥。
柏尹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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