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代表吴哲的那面光幕骤然漆黑,不复再亮。
但四周却有无数少女为之欢呼,甚至热泪盈眶。
吴公子虽然没有赢到最后,但他败得轰轰烈烈,了结了恩怨,离场时也不带遗憾。
半空中的罗加,没有第一时间退场,却好像失去了意识,摇摇晃晃地倾斜坠落。
上万双眼睛都盯着他,等着他噗通一声摔入弱水,紧步吴哲后尘。
他脚下青云座驾将散未散,带着他如同柳絮一般,在空中飘零、旋转、徐徐飞落。
但就在他双脚即将贴近水面之时,仿佛被那股浸心透骨的森冷死气所激,他的眼睛霍地一下就睁开了。
眼球遍布血丝,浑浊无神,瞳孔涣散,看不到焦点,如同盲人似的空洞,但这却意味着他的意识已经回归,失败的阴云再一次与他擦肩而过了。
在一片叹气声中,罗加驾云离开了此处。
看得出罗加受伤颇重,意识仍有些混沌,仅能维持最基本的飞行,高度离水面不足两丈,也没有来得及挑一个明确的方向。他大概只想找一个落足点静心养伤,却没有料到,自己前行的方向却正中某人下怀……
能够窥视全场的观众,在短暂的失望之后,眼睛又开始重新发亮。
盛若虚站在弱水边缘。
之前罗加与吴哲交战时,他就一直望着雷霆降下的方向,没有过去也没有离开。虽不敢肯定他能不能望见十余里外的具体战况,但至少能明确一点,那就是他早已经做好了守株待兔的打算。
须臾,明朗局势之后,他沿着岸边,往南走了一段距离。
罗加尚未发觉此地有人,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探查一下环境,就一头栽了下来,在泥土中滚了几圈,最后仰躺着,长长喘出一口浊气。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罗兄,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陈……陈兄?”罗加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力气做出来,只是感觉到疑惑。
盛若虚俯视着他,嘴角含笑道:“弄成这幅模样,你脑中的那五头异兽还能放出来吗?”
罗加沉默不语。
他在心湖中存想了五头异兽,其中就有夔牛这种上古荒兽。这原本是他最大的底牌,打算用来在关键时刻一举奠定胜局,却没想到由于吴哲那一刺,导致心湖起波,念头紊乱,五头异兽同时反噬,给他带来了重创。
他突然想起老师的教诲。身为一个符咒师,原本就不允许发生意识模糊或昏迷之类的事情。说到底,自己其实已经败了……
然而,终究是不甘心啊。
他想起两年前在星院漫步的那个晚上,眼前好像又浮现那张令夜空也温柔多情的俏丽面容,那惊艳的一唔,是他在南疆恶瘴中可以时常回味的画面。只可惜那个月光下熠熠生辉的倩影,始终离自己相隔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如果能把她拥入怀中,哪怕只是一个晚上……
罗加抿了抿嘴唇,突然道:“陈兄,按照我们的约定,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
“除去你我之外,还剩下苏子修,对了,还有江遥,他虽然被弱水冲走,但也没有死,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陈兄?”罗加说到此处,看到陈煜似笑非笑的面孔,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苏子修已经败了。至于江遥……”盛若虚淡淡地道,“到了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还要遵循那种破约定?”
罗加的内心忽然一阵冰冷,在他眼中,陈煜的微笑忽然变得无比诡异,朝自己双眼伸过来右手,如同给死人合眼一般,强行要让自己安眠。
盛若虚的手掌自罗加脸上拂过,罗加竭力想要挣扎的身姿顿时凝滞,脸上露出无法言喻的复杂表情,停顿了几秒后,右手缓缓垂落。
盛若虚看着他脸上不甘之色,淡淡地道:“罗兄,不是我不讲道理,但天下毕竟只有一个林曦,我总不能把她劈成两半来跟你分享吧?”
说完这句话,罗加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原地。
盛若虚抬头眺望天边,等了一会儿,喃喃道:“还没有结束,那么他说的话应该不假,剩下的那个人……”
此时,在相隔二十余里外的水域另一边,一个灰色人影跌跌撞撞地从水中走上来,刚上岸就把手里长枪插在一旁,自个儿跪伏在滩上咳嗽,浑身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惨白的水珠。
江遥的修为不比吴哲,可以在水底泰然自若地打坐。他经过连番鏖战,剩余的力气实在不多,在弱水天降的第一时间就被卷入漩涡,而后随波逐流,冲刷着四处飘荡,仅能以所剩无几的微薄真元抵抗死气侵蚀,浮浮沉沉地死命挣扎,力气将要耗尽时才好不容易到了岸边。
他吐出几口混杂着冰冷死寂味道的弱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肯定跟死人一样难看。如果不是战斗还没有结束,真的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江遥一翻身,四肢摊开,仰面躺在潮湿的沙土上,有点冷,可是他连动都不想动。
弱水的侵蚀,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化的。
那个姓罗的手段真是狠辣,连同伴都毫不留情地干倒。江遥虽没有看到吴哲的结局,但随便想一想就能知道,在那种撕破脸的情况下罗加怎么会饶过他。
江遥又咳了几下,寄望于吴哲能够多坚持一会儿,最好没人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么就可以趁机多恢复一点力气了。
慢慢的,眼皮就开始打架。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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