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和张启山看在眼里,张启山转过头不经意间与二月红四目相对,先是二月红移开视线,夹了筷素菜到丫头碗里。张大佛爷也夹了块香酥鸡放二月红碗里,齐铁嘴端起碗:“佛爷,还有这儿呐!”
张启山看向副官,却朝着齐铁嘴抬了抬下巴,张副官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勺了一大勺碎红辣椒问齐铁嘴:“还要不要啊?”
齐八爷悻悻地收回碗,这次总算老老实实吃饭了。
吃过饭后回到厅堂。夜风起,丫头从里屋拿出新买的长外套给二月红披上,道:“佛爷,八爷,张副官,你们和二爷慢慢聊,我先回房歇息去。”
二月红点了点头:“不用等我,夫人早些安睡。”
待丫头离开之后,看到二月红身上披着的崭新外衫,齐铁嘴便道:“哎!看来我又要给衣柜纳妾了!”
张启山知道齐铁嘴话痨的毛病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治得好的,想要图个清静,就必须与齐铁嘴保持五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张启山对二月红道:“二爷,我们到后院走走吧,消消食,今晚的饭菜太好吃不知觉间吃多了。”
二月红自是知晓张启山的用意,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妙。
深秋更深露重,二月红拢了拢身上的外衫与张启山一同前往后院。
明月如玉盘高挂于夜空之上,洒下的银光穿过院里层层叠叠繁茂的枝叶,地上浅影斑驳。
张启山摸着已有两人高的桃花树,感叹道:“许久不见,都长那么大一棵了。”
谁能想到当年被冰雪压弯了的小树苗而今年年花开满枝?也多亏了二月红平日里的悉心照料,像他这样的压根就没时间去打理,纵然这棵桃树是他和二月红发现的。
“是啊,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半点不由人。”二月红抚摸着略微粗糙的树干,“就像身边的人,一日又一日,哪天睡觉醒来,人也不在了。”
拍了拍二月红的肩膀,过了良久,张启山才道:“日本人已经将药引茯苓全部买走,我已经让手下到外省去找,相信明天就能找到并带回来。”
“好,多谢佛爷。”
“你我二人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张启山这一抬眼便似着了迷,月光下的二月红犹如凡尘中的一株白昙。
二月红脸部线条较为柔和,眉宇温润,长沙城哪个不说红二爷是个美男子,纵然戏院的大门已经关上大伙儿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钻。
张启山许久没见过二月红的笑容,二月红的笑容,也只有对着丫头的时候才会舍得展颜。
回程的路上,张启山一直没说话,齐铁嘴继续嘚吧嘚吧地念叨个不停。
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张启山道:“我说你整天神神叨叨地,不累么?”
“佛爷,你是不知道啊,说话能活跃大脑,防止老年痴呆,像你平时那么少话,都是憋在心里,不难受啊?”
“不难受。”张启山一锤定音。
“……好吧。”
坐在前面的张副官嘴角笑意渐浓。
回到张府,卸下装备,张副官道:“佛爷,我们的人已经找到药了,明儿就回来。”
折过身:“越快越好。”
“是。”
“佛爷,二嫂子的病,真的那么难治?”原本这话张副官是不想问的,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一开始他也以为二月红夫人的病只是一般的病,后来逐渐地发现病情的严重,那种咳嗽是要人命的,压根喘不上气,若不是有旁人在,丫头准会没命,其实说白了就是用药一直续着命。
“难治不难治,不是我们说了算。”张启山脱去大衣,坐在凳子上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喝,还是凉的,也罢,张府里几乎都是大老爷们儿的,丫鬟虽然不少,可也没几个能像丫头对二月红那般尽心尽力的,毕竟可是夫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过门的正妻。
“二嫂子可是个好人。”
张启山冷声道:“天意难违。”
张副官也不好再说什么,好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张启山这一句天意难违也说得很清楚,断不会为了个人而牺牲众人的性命。
一切都必须以大局着想。
“对了佛爷,上次我们进的那个山洞,里头的东西非同寻常,必须要二爷才能解,如今夫人那样,恐怕他是不愿去的。”张副官道。
“关乎国家大事,民族兴亡,也未必能由着他。”
“佛爷……要换做你,你愿意吗?若二爷……”
张启山一拍桌,茶水飞溅!
原本就不是冲动的人,今儿不知是怎的,脾气收都收不住?
张启山沉气道:“若有那一天,我也会选择国家。”
有些话,说得过早,反而是一把枷锁,能控制自己的双手双腿,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张副官离开后,张启山到浴室打算洗个热水澡,泡在热水里,雾气袅袅,张启山眉心照样是有化不开的愁云,仰着头瞧着顶上的横梁,二月红的脸就这么浮现出来了。
耳边还出现了幻听,听到了二月红叫了声:“佛爷。”
手一动,张启山便醒了,人还是仰躺在浴缸里,张启山连自个儿不知何时睡过去,捧起已经失去热度的温水洗了把脸,围了块浴巾跨出浴缸,套上长裤,颈上挂着条毛巾便走出浴室。
卧室落地窗没关上,一阵夜风吹进来,张大佛爷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药引茯苓第二日便到了长沙城,怕途中发生意外,张启山和张副官于城外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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