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这个词我就不太看得上。”祁凌嘴角叼着烟,盯着舞台,“什么圈内圈外,无非是一些本身自带优越感的人画出来的牢,实际上没必要讲得那么清。”
王立抱臂站在旁边:“有人评判,就总会被贴标签。往往这个标签还是行业内自己人搞出来的,想不通。”
“好好玩音乐,自身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就行。至于其他那些硬要抹黑你的傻逼,管他谁谁。”
“也对,是不是傻逼,这个倒真不分年龄。”王立有点乐,“哎,凌哥,你觉得做爱去所罗门今天选的这首曲子怎么样。”
祁凌把烟夹在手上,歪着头继续听了会儿:“他们今天这首改编成爵士风,我可能更偏向摇滚。爵士变化无穷,亮点就在即兴,永远给人新鲜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如果后半部分一层层爆发,把人带入一个又一个高潮点,那ok。可今天这首曲子明显改得有点用力了,超过了主唱本身能够到的点。”
祁凌说完,旁边有个人侧过头,看着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祁凌不明所以,想着既然在音乐节,可能会有捕风捉影的人。当即对男人友好地点点头,算是礼貌性打过招呼。
男人很主动,走过来伸出手:“你好,汪晨子,可以认识下吗?”
祁凌一向对自来熟的人不太感冒,但做人的起码礼仪还是有:“祁凌,你好。”
汪晨子打量他几秒,问:“粉丝还是乐队?”
祁凌皱眉,没有答。搭讪是一回事,刨根问底又是一回事。
汪晨子反应几秒,有点尴尬地笑笑:“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太擅长这些,就是刚才听到你的见解,觉得很有意思,想跟你认识一下。”
王立挤到两人中间,深知祁凌不爱应付,和善地同汪晨子握握手:“你好,王立。我们是crush乐队。”
汪晨子犹豫几秒,觉得这个乐队的名字很熟悉,近几年n市内蹿红的新乐队挺多。
“这几天有表演?”汪晨子问。
“是的,第三天。”王立说。
“压轴啊,那挺不错的。”汪晨子明显对王立没多大兴趣,扯了两句眼神又回到祁凌身上。这小伙子帅,人精神,见解独到,是个苗子。
能作曲的人不一定能编好曲,能编曲的人也不一定能作曲。但能编好曲的人,音乐基本技术功底是比较高的。
编曲者必需对多种乐器很熟悉,才能恰当安排好一首歌用哪几种乐器,分别在何时使用,如何使用,以更好的表达作曲的感情,弥补作曲的不足。
这可以说是一项技术性与艺术性并重的工作,如果说作曲是人体,那编曲就是华丽的衣服;作曲是骨架,编曲就是血肉。
祁凌看起来年纪不大,以后的可塑性挺高。汪晨子说着说着又拉着祁凌绕回了编曲上,祁凌本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谈天说地,但架不住对音乐的热爱。同时他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对音乐的见解很具专业性,可能是行家。
两人在喧嚣的粉丝潮中聊得渐入佳境,令人血脉膨胀的音乐和嘈杂的呐喊也无法影响英雄所见略同的两人。
聊到最后,祁凌与汪晨子在音乐上似要结成忘年交。汪晨子觉得现在这样对音乐无限热爱,肯踏踏实实做音乐的人不多了。而祁凌认为,汪晨子作为长辈,能理解自己对音乐的看法,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两人一拍即合,交换了微信号。等汪晨子挥手再见时,做爱去所罗门乐队的演唱已接近尾声。
这边唱罢,那边登台。
blind unry》点燃全场,原本应该跟着爵士乐的粉丝现在倒是集体摇起了波浪海,好壮观。
祁凌还在回味刚刚那番交谈,现下也听不进去演唱,许多做爱去所罗门的粉丝涌到blind man乐队的舞台下接着玩儿。来这里的粉丝没多少是比较专一的,都属于既然这家不错,那也可以喜欢一下的散粉。
第一天音乐节结束地比较早,乐队唱完后,主办方还举行了tolor run,算是本次音乐节的一个亮点。
tolor run就是所谓的彩跑,起源于美国,后传入国内。近两年彩跑在各大城市很是流行,被称为最欢乐的五公里。
参加彩跑的要求就两个:一,穿白衣服来。二,以最酷炫最缤纷的色彩冲过终点线。这个过程中不要求速度,最主要的还是玩儿。每到一个站点为身上泼洒最绚烂的色彩,到了终点欢乐继续,终点舞台会有一个超级壮观的色彩派对。
祁凌被王立他们拖去跑了这五公里不说,最后在终点被抛洒色彩粉最多的还是他。
也不知是哪个龟儿子不长眼,一把色彩粉噗地扔进祁凌鼻腔里,搞得他连打几个喷嚏不带停。
最后进入自拍合照阶段,祁凌顺着舞台悄悄溜号。
“妈的,这帮孙子。”
祁凌站在远处看别人狂欢,打开前置摄像头,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彩粉,像只七彩大公鸡。祁凌对着镜头笑笑,傻逼似的。然后选了个自认为帅炸天的角度,咔嚓一声。
祁凌看了看照片,一个字,帅。接着点开微信发给狄初,屏幕上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狄初早上起床出门,说他上学去了。
照片发过去,祁凌还很不要脸地加上文案。
—帅到没朋友!撼动党中央,震惊中南海!
狄初收到消息时,正和程司从互相抽背知识点。
—调色盘侠么?参加tolor ru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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