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琼芳拿报纸的手停顿一下,笑中带泪,泪里有花。
来到这里的第五天,狄初终于把这两个沉甸甸的字翻了出来。
不是外婆,而是奶奶。
相比选择换个房源的狄初,下午坐在教室里抓耳挠腮的祁迟简直要疯了。
“迟哥,你胎动呢?”罗智被祁迟在座位上各种蠕动整得心神不灵,“我没法安静做笔记了啊!”
“做个屁,瞧瞧你那鸡抓出来的字,你敢说复习的时候还认识上面写的啥?”
祁迟往桌上一趴,状态十分凄惨。
罗智啧了一声,彻底放弃做笔记。抬头往窗外看看:“八月没飘雪啊,你冤个什么劲儿?”
“我就……哎不说不说,太丢脸了。”
祁迟挥挥手。
罗智撇嘴:“迟迟,你照照镜子,脸在哪儿?”
“滚!”祁迟拍了他一巴掌,怒火攻心似的把头埋在手臂上。
过了会儿,祁迟抬头,认认真真把事情原委给罗智说了一遍。
“你说怎么办?”祁迟严肃脸。
罗智把笔头戳在嘴边,对祁迟的办事能力相当敬佩:“狗日的,你真会搓火。迟哥,牛逼!”
“滚,老子没要你说风凉话,想办法!”祁迟盯着罗智嘴边的笔,怎么看怎么碍眼。
“要不你去蹲他吧。”罗智说,“既然你哥认识,应该是在隔壁三中读。”
“蹲他?怎么蹲?”
“用脚蹲啊,你他妈不废话吗?”
“滚!老子问的是文明蹲还是流氓蹲!”
祁迟实在忍无可忍,伸手把罗智戳在唇边的笔薅进了他嘴里。
“日!”罗智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当然是文明蹲啊!你要想彻底把这事儿黄了,你就赶着趟去耍流氓!”
文明蹲,就是求人。和和气气地腆着笑脸等别人。
流氓蹲,就是干架。揣把大刀牛逼哄哄地往别人门口一站,能招来一车条子。
祁迟左右想想,命比面子重要,他不怕他哥揍他,但怕他哥让他裹着铺盖卷儿睡楼道。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祁凌真干过。
而此时被人念叨被人骂的祁凌正在金牛大道某地下室里。
说是地下室,其实算个广场。
被本地青春似火的少男少女们称为“狂”。
名字单单一个“狂”,十分嚣张。
这里是举办地下演唱会的地方,给各种喜爱音乐的年轻人提供造作的场所。
祁凌带队的crush是这里的常驻乐队。粉丝众多,不仅包揽了本地人,名声还传到了外边。每次crush举办小型演唱会的时候,常有外地粉丝跑来。那人山人海疯狂如斯的阵仗,害得条子总以为在聚众打群架。
祁凌中午回家纯属偶然,他走到半路突然想起王立的贝司还在他那儿,才突然改道回了家。没想到碰上如此精彩的一幕。
祁凌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喝了口水,今天排练地有点费劲儿,键盘手和贝司手老出问题。
“你们是昨晚撸多了手抽筋还是间歇性脑残又犯了?”祁凌叼着烟,热得烦躁。
偏偏今天地下室里空调也坏了,还没来得及维修。
祁凌顺手脱掉t恤衫,一身腱子肉暴露在空气里泛着诱人的光。
王立在他对面坐下:“穿上穿上,我们这除了你都是钢筋直,不至于为了鼓励我们出卖ròu_tǐ。”
“操,”祁凌乐了,“信不信老子能给你掰弯了?”
王立一脸膈应,把沙发上的抱枕揽在怀里:“哎,别!谁之前还说现在有目标了准备收收心,边玩边追能不能有点操守了你?”
“嘁,别自己贴金。谁说老子要边玩边追。”
“反正给你个忠告……”
“知道知道,迟早遭报应是不是?”祁凌不耐烦地挥挥手,“跟我弟一个德行。”
“我看你弟比你像回事儿。”王立站起来,伸手对他点点,“走,继续练。快到正式表演的时间了。”
“你们知道就好,”祁凌把烟头戳灭,拧了两下,“到时候演砸了,提头来见。”
王立刚出门,祁凌突然大喊一声:“等等!大立!”
“有事你直说别一惊一乍的。”王立吓得不轻。
“亏心事做多了吧你,这都能吓着。”祁凌笑着跟上来,“北坝那边最近有人不安生,你帮我带个信过去。”
“说什么?”
祁凌压着嗓子冷笑。
“祁凌还没死呢。”
狄初上了一下午的课,虽然没怎么认真听,进进出出还是温习了不少知识。心情还成,祁凌逃课,没在他面前碍眼,对狄初来说算是天大的喜事。
中午温琼芳那些话起了点作用。但也就那么点,针尖那么点。
考试对狄初来说很容易,现在还处于进入高三前的补习阶段,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在这里随便考考,也能有个不错的名次。
回去给温琼芳交个差就行,哄老人家开心嘛。容易。
刚出校门,还没看到平时站在门口的温如水,狄初首先被抱了束花,就差拉个横幅的祁迟给闪瞎了眼。妈的,这蠢货跟他哥一样脑子全是水。
狄初打算不认识他,往街对面走去。
祁迟眼睛一亮,立刻跟上。拽着狄初把花往他手里使劲塞:“哥,哥,哥,留步留步!”
“谁是你哥,”狄初烦躁地甩开他,“别拉拉扯扯的以为你想泡我。”
“我……”祁迟被怼地一口血堵在胸口淤积成了金钟罩,“爷爷,商量个事儿呗。”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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