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禀回以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
众人又说了一些,纷纷告辞。
走出北镇抚司一会,那吏部郎中疑道:“怎么各位今日都这么早走?”
五府经历:“这锦衣卫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何事?北镇抚司清闲了好几十年,怎的有要事要办?”
“呵呵。”
“你倒是别卖关子,有话就说!”
“那名梁总旗剖了刘奕的身体,以刘瑾的个性,不会感激案情水落石出,反而会睚眦必报;现今北镇抚司要上报凶手只是两个人,但是闲云楼已经被封,乌香被查出也已属实,张永本人更是恨锦衣卫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唯一讨好的皇上,现今却要皇上推翻原本的言论,不是打他皇帝自己的嘴巴吗?”
“这么说,这锦衣卫忙活了一阵,只得了一个虚名?”
“正是。”
“……”
“不过总得有人去得罪,真相总得有人揭穿,刘健、谢迁败了,却有千千万万的人前赴后继上来,大明不灭,这些人也永不会灭。”
众人惊诧的转头,入眼一身灰麻直裰,褶出肌肉分明、身材魁梧壮硕的纹理,面容却清秀文质,手持折扇,两种风格在他身上竟有协调,是刚刚从平凉回来不久的总制三镇军务杨一清。
五府经历料他常年在外,不懂朝中之事,小声道:“杨军务,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现今的朝廷可不是你在的时候了。”
杨一清捏紧折扇柄,未多言。
一群身穿大红新衣的小孩从馄饨摊嬉闹的跑过,将手中的爆烛用力扔到墙角,听着发出一个个响声,不少人家站在门口端着碗笑脸呼唤着自己的娃,那家家户户贴满了桃符、挂上了大红灯笼。
“过年休沐,没有什么打算?”
馄饨摊位前,一人坐于桌前,他身着一件素色直裰,外披玄色浣花锦鹤氅,搭于桌前的手颀长白皙,指腹圆润,手旁正是一碗已剩残汤冒着微热烟的馄饨汤。
他望着对坐的人,浅笑,模样清雅俊华,气质出尘。
那对坐的人一身素衫,腰佩绣春刀,不吭声,“咻咻咻”的连汤连葱将馄饨一股脑地吃进肚子里,只留一个干净的看不出来任何痕迹的碗,碗脱他的手,在桌面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
他的声音才幽幽怨怨地落下:“在家,省钱。”
“你真的什么都不买?年货?爆竹?春联?”
“……”
“哈哈,我没有被顶头大人怒斥一顿,还扣了春赐和腊赐,去我家过年。”
素衫男子终于怒面以回。
那俊雅男子却陡然大笑,笑而不语,笑容璀璨。
热闹的街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迥然不同的神态,人们也渐渐忘了那一场下至全城百姓,上至七大部门皇帝,轰动一时的命案,最后的结果竟然只是两个小人物的阴谋。
一个当堂咬舌自尽,一个当晚也悬梁而死,只留下闲云楼一众喊冤的人和死不瞑目的魂魄透过阴暗的诏狱大牢,望着那巍然树立几百年却已没落的“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从七品总旗梁思三次上书,两次被驳,终让皇帝重改圣意。就刘奕一案,查明主谋与不知情人,将主谋发配边疆,其余无辜人等罚纹银2两,释放!黄鸣与曹安两人无辜受累,赐其家人布匹5匹,粮食3石,其子女可入国子监学习!
五天后,月暗星疏,东城五街一处住户的门被敲的倍响,敲门的人是那日混沌摊前的俊雅男子。门许久未开,那男子也耐心的一直敲着门。
门悠悠的开了,门里的男子一怔,门外男子笑起,鼻头微红,吐出气在两人中间形成了水雾,慢慢撩起,他道:“原同,出来看烟花。”
梁思怔忡,郭盛拉起他的手就将拉出门外,门外轰鸣一声响,夜色一下子亮了起来,五彩缤纷犹如满天繁星,璀璨了整个天际,也将面前人的面照亮了起来。
两人直直的站在门外,门外烟火不止,心跳不息,两人就望了多久。
午夜过,梁思赶忙将郭盛请进屋中,递过来一个手炉给他:“你怎么想到我这来?”
郭盛将提的包裹放到桌上。
梁思揶揄地扫了一眼:“不会来我家拜年吧?我的钱全部光荣贡献给了北镇抚司的钱库,你只能等到明年了。”
“知道你穷,等会拎着这些东西,去我家拜年。”
“嗯?”
“我爹娘在家。”
“啊?”
“离卯时还有几个时辰,先把桃符贴上。”
“……”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好一阵,郭盛端着热腾腾的婉,碗里糯米浆糊,梁思一手拿着桃符,另一手提着两个大红灯笼跟上。
郭盛自顾的将浆糊抹在门上,伸出手,梁思一愣,将手中的桃符递上,郭盛望了一眼,道:“反了。”梁思便将另一个桃符递过去。
“树影不随明月去,荷香时与好风来。”
梁思念着,两行字行文洒脱,笔势雄健,诗文酣畅,临的是颜真卿体,正是面前人的手笔。
“正不正?”郭盛两手托高,转过头来。
梁思退了几步:“往右一点……嗯,正了……”
又将灯笼高高挂上,清晨,终于缓慢升起的旭日透过层层薄雾照进了院中,首先触到了那高高在上挂着灯笼人的头顶,形成柔软的反光,发丝在阳光下微微跳动,晶莹绚烂,连额头上的薄汗也晶莹剔透。
梁思在下面,手扶着扶梯,眯了眯眼,眼中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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