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菡上前问道,“大总管,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高彦兆横了她一眼,“皇上的意思是不必记档了。”
香寒上前应承道,“高公公您辛苦了,我们当然明白的。皇上来咱这凤翔宫是跟小主们赏花喝酒,赋诗作对。”
韩清漪扶住沛菡,将手上的碧玉镯子取下塞给高彦兆。“请问公公,皇上并没有吩咐下来不必记档,您是不是弄错了?”
高彦兆一愣,看见是韩清漪忙躬身施礼,“原来是永贵人,小主吉祥。这个,”他咬咬嘴唇,“咱家也不太好说。总之……”
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韩清漪也就不好再问忙道,“是我失言,公公莫怪。”
高彦兆凑到她耳边说道,“每逢夜舒荷开花的时候,皇上都会到望舒荷池去,而且不许任何人跟着。而且,每逢这个时候皇上的情绪很低落。”他的声音很低,只有韩清漪和沛菡听得到。
“多谢公公。”
“你们都放聪明点,”高彦兆对众人说道,“管好自己的嘴,小心祸从口出。多干活少说话,要是那天咱家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仔细你们脑袋。”说完冲着韩清漪施了一礼,领着手下的内监走了。
“什么人就什么命,命里不带贵字的就别逞能。”
“就事,还害得咱们在这吹了半宿的风。”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尖嘴猴腮的那是做主子的样子?”
众人揉着膝盖站起来,议论纷纷。
左璇玉从屋子里出来,“吵什么?灵槐、香寒还不给永贵人收拾屋子去。不记得高总管的话了?都不要命了。”
左璇玉看也没看韩清漪就转身回屋了。
灵槐、香寒连声答应着,不情不愿地向韩清漪的屋子走去。平安刚要推门,只见沛菡扑到她面前,几乎是凄厉的叫到,“让我来。”
韩清漪拦住灵槐和香寒,“夜深了,你们都下去吧。就让沛菡收拾去吧。”
灵槐、香寒自然乐得清闲,简单的施了个礼就下去了。
韩清漪走到沛菡面前,“你进去看看,多开导开导她,今晚我去你屋子睡。”
沛菡抬头,哽咽着,“多谢小主。”
推开虚掩着的门,沛菡进了屋。看到屋里的情形,无奈的叹了口气。
由于韩清漪喜好的颜色偏素,所以床褥都是以白色为主。凌乱的床铺,仿佛梅花般的血迹在一床白缎中更为鲜艳的刺着沛菡的眼。雅绿缎子般光滑的长发垂在床边,头上发丝有些凌乱,却不是在荷塘边看见的发式。那发簪沛菡瞧得分明,正是韩清漪惯用的血玉玲珑簪。雅绿还在熟睡,可惜睡相不佳。雪白的大腿伸到了外面,露出如羊脂美玉的肌肤,一双藕臂抱着被褥。
她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梦中盛满了甜蜜。沛菡坐在床边,温柔的打量着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泪水就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立时雅绿就醒了,见到眼前的沛菡,惊喜的叫道,“姐姐。”
“我是侍寝了,我是皇上的人了,我是主子了。”雅绿开心的坐起来抱住沛菡。锦
沛菡不说话,只是悲伤的看着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姐姐怎么哭了?”
沛菡摸着她的肩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雅绿以为她心疼自己身上的瘀青,不由得脸红了,“姐姐,别这么瞧着我。对了,你说明天皇上会封我做妃子的时候我穿什么好?那件百花曳地裙配菊纹上衣怎么样?嗯,不好,那样太俗了。皇上一定会赏赐新衣裳给我的。恩,一定会有很多赏赐的。姐姐,你都不知道,皇上有多温柔有多细心。”雅绿羞红着脸捋着头发,自豪的说道,“你看,这就是皇上亲手为我梳的。以后你就别跟着韩清漪了,她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等皇上封赏我之后,我就跟她把你要过来。记不记得咱们当初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拉过钩钩的。”雅绿伸出左手小指,“我不会忘记的。”
沛菡忍着伤心,也不敢看雅绿的眼睛,微微偏过头去,道:“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会我给你准备热水,先去洗个澡再说吧。”
“姐姐,真不知道韩清漪给你灌了什么mí_yào,你这么护着他。”雅绿以为沛菡不想离开韩清漪才这么说的,一时之间有些气愤。
沛菡哽咽道,“妹妹,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的日子还得过。”
雅绿不明白她的意思,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就是……”沛菡不忍心点破,欲言又止。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雅绿小声地问。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开口说道,“别做白日梦了,皇上已经吩咐下来不必记档了。”却是香寒站在窗外接口,这时她又续道,“沛菡,你怎么还不收拾阿?你家小主还睡不睡觉了?没来由让这奴才占了主子的房子啊。”
“我的奴婢需要干什么用不用听你的吩咐阿?”韩清漪听到声音从沛菡的房中走出来,面若寒霜,声音冷厉。
“奴婢不敢,只不过奴才不忿小主冰清玉洁的屋子被那奴才糟蹋。”香寒请罪,却仍旧盛气凌人的样子,尤其得咬重了冰清玉洁这四个字。
韩清漪皱眉,她在凤翔宫的宫女太监中一向没有威信,这会被香寒如此顶撞不由得有些气恼。本来她就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这会就借题发挥了,“你这是奴才跟主子说话的态度么?作主子的怎么做还用你来教?用不用我跪下来道一声香寒姐,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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