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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是在府里的凉亭里,找到的常喜,那家伙正低头抹眼抹泪地哭呢。
柳儿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哎呦,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常喜一怔,呆呆地看着她,酸酸地说,“你还没走?”
柳儿睨了他一眼,“小姐都还没找到呢,我怎么放心地走?更何况,还不知道那个人可有备好一个家给我。”
常喜想,确实,小姐还没找到,柳儿是会继续留下,可一听到后半句,他不由又心里酸了,“他怎么说,也是有大把积蓄的,想给你个家,还不容易?”
柳儿心里失笑,嘴上却严肃地说,“其实啊,前阵子,小姐想把我许了他的,可是我瞧他的样子并不欢喜,敢情,是不喜欢我的,罢了,等找到了小姐,我还是跟小姐说:常喜这厮眼界太高,看不上我,求小姐还是把我许给别人吧。”
常喜一听,滞后地愣了愣,而后裂开傻笑,仍不敢相信,“你……你的意思是?”
柳儿白了他一眼,扭头欲走,“唉,强扭的瓜不甜,小姐这个媒算是做错了,我一头热也不是办法,人家常喜大哥可是向往着娶个千金小姐的呢,唉,命苦啊,还是一辈子守着我家小姐吧。”
常喜总算听明白了,赶紧一瘸一拐地拦住她,“柳……柳儿,我……我……”
柳儿这才扑哧笑了,“你啊,真傻。”
常喜拉住她的手,紧紧地,“你知道我傻还逗我?”
这一回,柳儿不笑了,“小姐还没找到,咱们在这说这些干什么?总之,常喜哥,我这辈子会跟着你的,咱们一起伺候小姐和公子,等找回了小姐,我就跟她说,选个日子嫁给你!可是,前提是,要找到小姐才行。”
常喜真是喜不胜收,身上的疼痛似乎全没了,连连点头,“放心,一定可以找到小姐的!”
……
几十个捕快,搜寻了一天,未果。
齐连琛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焦头烂额。
他去看了齐老爷,甚至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可是,齐老爷似乎是真的傻了,痴痴的,双目无神的样子,不像伪装。
他还没有来得及伤心,大夫人就找上他说:府里现在需要人出来主持大局、继承家业。天知道,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这种事情。更何况,清漪还没有找到。
入夜时分,搜捕队的队长来报说,全城大街小巷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清漪的踪影。
齐连琛烦躁地想撞墙,偏偏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线索,说到底,他还是觉得清漪被大公子藏了起来,可是,他哪怕以死相逼,大公子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情急之下,他大晚上地跑到了葛郎中的医馆,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将葛郎中抵在了墙角,“我没有时间跟你说废话,我知道,你和大哥是一伙的,告诉我,清儿在哪里?他把清儿藏在了哪里?”
葛郎中当时懵了,眼神闪躲着,视线似有若无地往药柜上一扫。
只可惜,齐连琛心慌意乱地却没有看出这种心虚的暗示,当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此时和清漪只是一墙之隔。
药柜之后,是药馆的一处密室,里面藏有葛郎中收集的一些稀罕药材,还有些珍奇异兽,用于炼药的异兽。
密室里,除了在唯一一张床上奄奄一息的清漪外,还有在墙边细细听着外面动静的四公子齐连堂。
葛郎中颤抖地摇着手,“三……三公子,你……你说什么啊,老奴不懂。”
齐连琛狠狠地以手臂抵着他的胸口,“不说她藏在哪里,我就将你跟大哥合谋的事,告诉娘亲,告诉府里所有的人,还有以往,你让二嫂的孩子流产等等事情,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我毕竟是府里的公子,看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葛郎中心里哀叹:又一个威胁他的人!如今三少夫人就在这里,他是从此向三公子投降,还是继续跟四公子效忠?
权衡之下,三公子只是猜测,而四公子则是确实握有他的把柄,于是,葛郎中一咬牙,“三公子,老奴以前确实是被大公子所利用,可是这次,他要害三少夫人和老爷的事,他自己计划的,老奴事先完全不知情的!而且,今天我去给大公子治眼伤,他说那是三少夫人给射瞎的……”说到这里,他小心地顿了顿,才继续道,“好像是三少夫人在射瞎大公子后,便逃掉了,大公子没道理跟老奴说谎,所以,请三公子还是安心寻找吧,说不定,少夫人是去还神了,也说不定明天或是后天,啊,说不定,三少夫人现在已经回府了!总之……”
齐连琛没等他废话说完,便截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最好也祈求清儿没事,不然,你就和大哥一起等着受死吧!”威胁别人,不是他的擅长,可是今天,他却将威胁的话说得那么顺口而心无愧疚,可是,就算他威胁了全天下的人,清儿就能回来了么?
葛郎中瞧着齐连琛像阵风似的走远了,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推动了药柜的机关,进了密室。
齐连堂正坐在床边,守着那个呼吸微弱的女人。
“你做的很好。”
葛郎中赔笑,“一切都谨遵四公子的意思。”
齐连堂抬起清眸,“是吗,那么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向我汇报的?比如……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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