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天光已明,他试着催动真气冲穴。
但这次不似先前幸运,真气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将他逼得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又昏死过去。
云开日出,光影交错,云霞飞舞,昼夜更迭。
雪奴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失败被反噬,一次次的努力,乱窜的真气仅仅只能让他不被冻死。然而纵使整个人已在死亡边缘,他仍旧只要一恢复意识便尝试冲穴脱困。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二日子夜过后,雪奴的穴道并未如二爷所说的那样自行解开。他痛苦,却不能叫喊;他挣扎,却无法动弹。死亡如阴影笼罩,雪奴心中惊恐、悲伤、彷徨如江河入海,汇成一股,端的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描述。
他努力让自己睁开双眼,只求万不要像母亲那样,在雪地里一睡过去便再不能醒来。
再过几个时辰,雪奴实在疲累到了极限。他再也撑不下去,干脆彻底开启气海,催发出所有真气,让它们完全不受管束地在体内狂奔浪涌。
他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双眼充血,浑身青筋鼓胀,仿佛下一刻便要从体内爆开。
雪奴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啊啊啊啊啊——!”
少年凄厉的吼叫响彻山谷,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轰鸣,洞穴整个炸裂塌陷!
天山山脉,荒漠冰原。
二爷单手策马,灌下数口烈酒,再将酒囊杵到周望舒嘴边。
周望舒只喝一口便罢,摆摆手,道:“喝酒伤身。”
“兀然而醉,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二爷闭目长叹,将酒囊拿回来一气喝光,嗤笑道:“咱们家小云多金贵。”
溪云是周望舒的字,他实在懒得跟个醉鬼计较,嘲道:“唯酒是务,焉知其余?二哥,人若心有愁绪,不是借酒消愁,便爱胡言乱语。如今看来,你两样都占了。”
二爷面色通红,晃晃悠悠,道:“不喝酒的男人,那还叫男人么?”说着说着,一脑袋栽在周望舒肩头,瞬间打起呼噜。
周望舒认命地接过马缰,叹:“于事何补?”
“你……不懂……”二爷梦中仍在与周望舒吵架,咕哝着:“大哥,我害了……大哥。”
两人连着骑了一日两夜,终于赶到北匈奴营地。
“吁——!”二爷将马缰一甩,火烧屁股般跳下马去,扒在路边的树桩上哇哇狂吐,对着那颗树桩大骂:“这匈奴的水土专克老……恶!”
周望舒将马牵到路旁,“它日行数百里也未见不适,到底谁不是男人?都让你不要多喝了。照夜,待会儿听到笛声,劳烦你过来接我们。”
照夜通体亮白,在夜中如有辉光,打了个响鼻表示明白。
二爷终于吐完爬起来,大摇大摆走到周望舒身前,曲腿蹲半蹲,懒洋洋道:“得!没马骑了,快骑你二哥脖子上来罢。谁让你没了腿呢?”
周望舒不愿与他分辨,将一杆粗树枝做出的拐棍扔到照夜蹄边,继而单腿跳到二爷背上,立即便听见耳畔风声呼啸,见四周景象飞速向后倒退,不禁赞一句:“好轻功!”
是夜无星无月,茫茫雪原凛风如狼啸,凄清萧瑟,是个潜行入营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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