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郝挂了电话,就等他亲爹和那即将成为他后妈的刘姓女人一道前来慰问。
他想了,自己不同意他俩结婚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根本不会顾及自己意愿还是铁定会扯证的。他突然不想反对了,因为反对无效,他这一票根本就是废票。两个老匹夫假装民/主,说什么征求他的同意和祝福,纯粹都是扯淡,这半个身子都进棺材的老不死们,就是趾高气扬来跟他炫耀的!倘若现在路郝妈妈郝文慧还活着,这事压根儿也没路郝露脸的份儿,两人肯定是在他妈妈面前你侬我侬秀恩爱的。
路郝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胡锐听说那俩惹事的老人要来,他想自己还是闪吧,不好掺和别人家的家务事。再说自己在这杵着,路郝脸上也过不去,他知道路郝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找了个理由跟路郝说不能翘班太久就脚底抹油火速溜走了。
胡锐临走前还特好心的给路郝找了医院一处中午时分颇为安静的小花园,以作“家庭聚会”用。
文寒见胡锐躲开这风雨欲来的风暴圈,他也想跟着胡锐一起走。但胡锐找那借口,根本带不走两人,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了。要找个什么理由遁了呢?尿遁?这个意图实在太明显了,不好不好。
文寒左思右想,也考虑不出什么高明的法子,这个时候他真愿意自己肚里长几条花花肠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计可施了。况且路郝现在是个伤患,他留下路郝一人也于心不忍。但依他了解的,路郝这个为人,就算路郝对他亲爹有多仇恨,应该还是不会跟老人动手打起来的。往坏了想,要是真动手,路郝这个病号明显是要吃亏的。
他自己心里斗争,一会这么想,一会那么想,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路郝坐在他旁边,一看就知道他脑子里甭管想什么已经乱成一锅粥,不过八成也不难猜,二胡儿那货刚走,文寒肯定也是在思忖这事儿。
会面
“你要留下,不用走。”路郝开口对身边人道。
“啊?”文寒一时弄不清,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
“我说我现在瘸了,你得负责照顾我。”路郝其实打算说他没把文寒当外人,但这么露骨的话到了嘴边一打转儿,硬被自己噎回去了,只好临时改口。
“哦。”文寒想路郝这人真神了,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么,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那……那一会儿……叔叔阿姨……”尽管路郝那么说,文寒认为自己还是应该避嫌,他犹豫着张口,看着路郝脸色。
“那你也不用走,就跟我一起吧,看看他俩能编出什么花儿来……”路郝这是铁了心了不叫文寒走。
路郝心里也怕,他怕自己一个人,而对方有两个人。他怕自己触景伤情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他不能被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大老爷们儿哭在路郝看来是不丢人的,但在敌人面前哭,那就不应该了,这是不可赦免的死罪。因为你一旦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敌军,对方就会使出杀手锏令自己一招致命。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战士在战场上厮杀,由于自己战术不精以至亡魂于敌方,那就是死的轻于鸿毛,路郝不能接受。
至于这场战役最后,什么才算死的重于泰山,他还没想法。作为一个英勇的士兵,当然是希望战争结束,敌人被杀死,而自己传奇般的活着,在战场中心举着战旗屹立不倒。
“你爸爸知道你喜欢男人么?”文寒适时打断了路郝天马行空的幻想。
“知道。”路郝面不改色。
“那……那……?”文寒“那”了半天,没想到路郝他爸还知道路郝是喜欢男人的,之前听李、胡两个哥跟他说路郝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们家老爷子了,那路郝爸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爸知道了,又是怎么想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大着胆子,问路郝:“那你爸能接受你这样么?”
“我用得着他接受么?我爱咋地咋地!他犯不着管我!”路郝口气挺冲斜眼看了一下文寒。
文寒心说冲我撒什么气啊,好歹那是给你贡献小蝌蚪的亲爹啊,你那是什么口气。他转念一想路郝家庭情况也特殊,他自己非要往枪口撞怪只怪自己嘴欠。不过他想归想,嘴上什么也没说,沉默以对。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路郝又对文寒补了一刀。
文寒一口老血差点从嗓子眼儿吐出来!他想这干他什么事?他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他能有什么心理压力。他还没自作多情到路郝不说爱,自己就倒贴这份儿上。等等,他爹决不能是那种看路郝身边坐一男的,就以为那男的是他儿子相好儿吧?!
文寒还真不小心猜对了。
时间的指针走过了正午,有朝着下午一点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路郝手机再次响了。“老混蛋”已到医院,问他现在具体位置,他告诉了“老混蛋”,而后挂了电话等着。没一会儿功夫,“老混蛋”就“携家带口”来了。
路郝只看了站在他面前的两人一眼,眼睛立刻充血,像被强风迷了眼。他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两秒,睁眼再次看向眼前二人。
路爱国比路郝记忆中的样子明显老多了,双鬓已见斑白,还有愈来愈白的趋势。
哦忘了说,路爱国就是路郝那个胆小懦弱又特立独行的爹。
人老了,年轻的时候再帅再英俊有什么用呢?还是敌不过岁月的刷洗。就算老了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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