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只管吹牛,拿我做什么排头,”闻芷掩着袖子笑起来,倒并不生气。
皇后瞧见两个天仙似的人物站在一起,愈发感慨,“我儿眼光甚佳。”
于是招手叫闻颐书过来,牵着他说道:“煜儿小时候因我看顾不当遭了场劫难,便一直拒于人亲近。只后来他从江南来信说恋慕上一个人,我这心病方有了解法。我一直都想见见你………”
说到这里,她似是有些哽咽,停了停才继续说:“今儿见了,便也无甚遗憾。”
又叫朱砂捧了一个匣子过来,说是见面礼。
闻颐书忙推辞,梁煜按住他的肩膀,“收下吧。”
眼见着似是逃不掉,闻颐书只好将那袖珍小盒子收入袖中,叹了一句:“受之有愧。”
闻芷见哥哥眼中分明有为难之色,心道:哥哥最怕的便是别人对他无缘无故的好,只担心不知用什么偿还。如今皇后此一举,便是叫他无所适从了。也不知日后如何情景。昭王殿下那日那番话也不知能否成真来。
只是又想到便是成真不得,她兄妹二人也无甚办法,便愈发觉得权势实乃世间最吃人的东西。然而又道,生在人世里便是没有权势,也必有其他束缚折磨的东西,难得真正逍遥自在。想来,哥哥也是早就看清了这一切,才视万物如一,甚至放浪形骸。
正发着呆,忽听闻颐书道:“娘娘如此偏爱于我,乃是我之幸事。少不得恃宠而骄,想请娘娘再赏个恩典于我。”
池皇后很喜欢小辈朝自己要东西,兴致勃勃的,“是什么,你说。”
闻颐书瞧了妹妹一眼,说道:“自父母仙去,我与妹妹相依为命,不过随意过活。我倒是不要紧,只是妹妹如今却是连及笈之礼都不曾办。若是日后有机会,不知能否请娘娘为妹妹赐福。”
闻芷很是惊讶,都忘了礼仪,惊呼出声:“哥哥!”
“我当是什么,原是这事,”皇后很是干脆,拍着胸脯打保票,“放心,这事便交给我了。”
闻颐书弯着眼睛一笑,供礼谢过,“多谢娘娘。”
又闲话了一番,闻家兄妹便该告辞了。皇后倒是有心留人,奈何规矩在此只能无奈相送。
一路到了宫外,闻颐书本该和梁煜同车,却被妹妹扯住了袖子。他示意梁煜稍等,转身去扶了妹妹上车。
闻芷方落座便说:“哥哥何至于此!”
闻颐书笑笑,“今儿本就是这个打算的。”
“我本也不在意这些,哥哥何必……”闻芷不由叹息。
“你不在意,我倒是在意呢,”闻颐书拍了拍妹妹的头发,“我虽胡闹了一些,但有些事总是记着的。如此,爹娘在天有灵才不会怪我没照顾好你。”
这话说得闻芷心中发酸,抹了抹眼睛,轻轻推了推兄长,“哥哥去吧。”
闻颐书对她笑了笑,转身从车上下来,又跑回梁煜身边。拿着皇后赏下的盒子,笑道:“一起瞧瞧你娘给了什么。”
说着打开来,却是一只雕琢华美,镶宝嵌玉的金铃铛。
取出来,拎在眼前细看,闻颐书惊叹之:“好精巧的东西,我之前都没见过。”
梁煜见了,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嗯,我也有一只。”
闻颐书眼睛一亮,瞧见梁煜微微发红的面颊,长长地噢了一声,凑过去,“在哪儿?我怎么没见过?”
“不过嫌麻烦,便没有带着,”梁煜避开闻颐书作怪的目光,将那铃铛拿过来预备给闻颐书带上,便举着无声询问他想挂在哪里。
闻颐书偏着头笑,“你想挂在哪里?”
梁煜凝眸瞧着他,忽然一把抓住闻颐书的右脚,退了他的鞋袜,将那裤腿挽上去,露出白皙的脚腕来。拿手摩挲了两下,便将那铃铛给绑了上去。
感觉到金铃铛的微凉触感,闻颐书哭笑不得,“你挂在这儿,那你那个也栓你脚脖子上不成?”
梁煜面不改色,“若你想,也无妨。”
“才不想呢,”闻颐书啐了一句,复趴在梁煜背上,“你回去,挂脖子上,不准拿下来。今晚上,我要见着……”
梁煜转头将人给抱进怀里,一声好字没入了二人的交缠之中。
立秋刚过,大明宫中传出消息,太子失德,陛下命其在东宫之中反省,若无诏命不得外出。这一道命令出现得毫无根由,叫人议论纷纷。国之储君无缘无故突然遭禁足,此于国本有碍。有些有识之士已经做好了在朝会之上激昂辩驳的准备。
然而,还不等这些臣子写好上请的奏折,太子为何被禁足的原因终于传了出来。然后,原本应该会很热闹的朝堂,一下子就没声了。
如此失德之举,太子三师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气到升天。惭愧万分,纷纷上表请罪。永嘉帝是一想到这件事就烦躁,那请罪的折子便当看不见。
可惜,事与愿违,朝会之上弹劾太子的奏折像是雪花片一样飞到皇帝的桌案之前。御史站在大殿之上唾沫横飞,一个说完接着一个,永嘉帝有种被他们喷了一脸的错觉。于是一怒之下,干脆把太子禁足禁到了年后。
然后拍案甩袖走人。
随着太子的失势,肃王一脉的人又活跃了起来。许是为了将那日被牵连的火气给泄了,梁机几个差事办的很是利落,叫人朝堂之上都称赞不已。至于永嘉帝如何做响,却是不得而知。
大约又过了半月,闻颐书忽然找到闻芷,问她:“你那诗社最近可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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