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音流突然朝言枕词所在位置倾倾身,压低声音,语带蛊惑:“你想看离禹尘剑吗?这可是一柄连三代大弟子都没有拿过的宝剑……”
言枕词还真想看。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原音流一眼,总觉得对方憋着坏,下一刻就要倒出来。
下一刻,原音流笑道:“我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能让我们在很短的时间里一起看到离禹尘剑。”
言枕词:“什么办法?”
原音流:“你易容成我的模样,用三层入门功力,打开离禹尘剑的所在,不就好了?”
言枕词:“……”
原音流:“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
言枕词:“毕竟?”
原音流意味深长:“时间不等人。”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原音流与言枕词一同离去。
两人离去之后,分散在一楼的三个十八剑子忍不住从书堆之中抬起脸,追寻了一下原音流的背影,接着他们小声说话:
“真没有看过那样翻一眼书就放下的读书方式。”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个半时辰里,他就将一二楼的书全部拿起又放下。”
“桌上还放了一本书,好像是他们刚才写的,名字是《三问杂记》,这个书名你们有印象吗?是一二楼的书吗?”
其余两人面面相觑,俱都摇头。
“应该不是一二楼的,书目上并没有《三问》这个名字……”
第11章
一桥飞渡,连接两座山峦。
自剑宫藏书楼下来,通过驾于崖巅的金风桥,便到了弟子们日常活动的见性峰。见性峰上,有三斋堂、鼎方园、玉圃园,为膳食、炼丹、药草之所,也有剑庐、剑池等冶金之地。至于弟子日常授课的地方,则分为停云坪,磨剑崖,取崖下磨剑、崖上停云之意。
自藏书楼中一席话后,言枕词被原音流说动,来到玉圃园中挑了两三样药草,全是易容所需的材料,正与此地执事交接。
原音流站在言枕词三步之外,见对方动作如此迅速,不免感慨:“师父想通得真快,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言枕词:“你说的,时不待我,事急从权。”
原音流思考片刻:“师父,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剑宫弟子,不会是别派派来剑宫的奸细吧?”
言枕词:“如果我是奸细,你就是奸细徒儿,小奸细。”
原音流摇扇微笑:“我不是小奸细,我是掌门的私生子。”
两人边说边走,与一位背着满是草药的箩筐、刚刚采药回来的剑宫弟子插肩而过。
位剑宫弟子将背后箩筐交给执事,在执事将其中药材一一登记的时候,忍不住出声道:“刚才过去的是原西楼和他的师父?”
执事抬了抬眼:“你这两天不都在山中吗?这就知道了?”
采药弟子:“剑宫上下都传遍了,我还听说掌门要将离禹尘剑交给原西楼?”
执事:“应该是吧。”
“可是,”采药弟子咕哝说,“离禹尘剑,不应该交给薛师叔吗……”
薛天纵正在停云坪。
磨剑崖风呼猎猎,停云坪上,剑宫弟子战战兢兢,使劲浑身解数,将最近一段时间所学的内容展现在薛天纵眼前。
饶是如此,等三月一次的“停云问剑”结束之后,能够好端端站在停云坪上的弟子也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都被薛天纵直接丢下磨剑崖重新磨剑。
整整一个时辰,磨剑崖中惨呼不绝于耳,被风吹着,散在剑宫上下。
薛天纵锐目扫过在场众人:“今日到此为止,诸位师弟不可懈怠。当戒骄戒躁,锐意精进。”
剑宫弟子齐齐稽首:“是,师兄!”
薛天纵还礼,而后径自离去,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未进门,弟子罗友已经在他屋前探头探脑:“师父!”
薛天纵:“何事?”
罗友:“师祖传来喻令,明日开离禹尘剑。”接着不等薛天纵说话,立刻愤愤不平接下去,“师父,你说就算原音流是天纵奇才,总不可能一日就将入门功法练到三层吧?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薛天纵眉心一皱,打断弟子的话:“此事不需多说,照你师祖的话往下吩咐就是。”
说罢,他推门进屋。
自昨日归山,薛天纵回禀事物,教导师弟,现在刚将包袱打开,便见到摆放在最上面的蓝皮册子。
这乃是他斩杀元戎皇子之际,自元戎皇子怀中拿到的天书。
薛天纵对天书并无兴趣,先前拿着,是为万不得已之际以此物让原音流上山,现在原音流已在山上,此书也该物归原主。
薛天纵刚向天书伸手,一阵风便在室内吹过,将天书书页被吹开。
空白的内页出现在薛天纵眼前,而后墨点浮于纸面,慢慢组成一行字:
“剑宫出事”
薛天纵一愣,而后冷道:“邪魔外道,装神弄鬼。”
他并指如剑,正要划下,天书却突然多了一行字,这行字正正好就回答了薛天纵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邪魔外道正在剑宫”
本该落在书上的剑指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风吹过院中寒梅,暗香轻抚地面裂痕。
桌上的天书恍若无事,继续显示更多内容。
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纸面上。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将这整整一张空白书页占据,直到最末,又出现两个字来:
“消失”
而后,从第一行字开始,纸上的墨迹一点点变淡,最终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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