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兰子卿欲言又止。
卫离玦略一挑眉,“不过什么。”
“不过关于夙栖止的排行,皇家倒是另有秘传。”
“哦?”
“夙栖止的母亲良嫔,本是一名浣衣婢。只因夙煌一次醉酒,强要了她,这才封了采人。后生下十皇子,又晋为嫔。”
“……不过皇家曾有秘闻,说良嫔生下夙栖止之际,皇后及后宫中都不曾有人生育。区区一采人,生下皇长子,令帝王蒙羞。所以炀帝故意对其视而不见,有意隐瞒。直到三年后,夙栖止才突然被封为十皇子。”
卫离玦略略失神,“若是传言为真,那夙栖止岂非便是炀国长子。”
兰子卿淡然一笑,“皇家宫闱之事,真真假假难以言说。不过是一则传闻罢了。”
卫离玦清冷幽深的眼眸划过一丝深意,神色依旧寡淡。
“殿下来京已有数日,怎么不见晏清臣在殿下左右”兰子卿见卫离玦孤身一人,疑问道。
晏清臣,一个沉毅渊重的男人,太子手中一把寒光凛凛的刀。
他与晏清臣一文一武,他为太子出谋划策,而晏清臣则为太子斩尽宵小。
不同的是,他兰子卿乃是离宫人,而他宴清臣却出身蛮夷。
当年太子去了一趟炎疆部落,回来后身边便跟着这样一位武功高强面冷心狠的男人,从此伴随太子左右,寸步不离。
当初他还在太子身边谋事时,时常与太子同案筹谋,晏清臣看向他的眼光冷的能结成冰,那种滋味,六月伏天,让他如身临冰窖。
如今竟不见他在太子身侧,实在奇怪。
“孤派他出去做事了”卫离玦淡道,“时候不早了,兰卿告退吧。”
“是,臣告退”
兰子卿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他心中暗道,能叫晏清臣亲自去办的事,必定不简单。
阿三靠在相府外的朱漆顶柱上,头颅时不时往外探去,跺着脚,愁眉苦脸,似乎在等什么人一般。
甬长的街口处拐入一顶青皮轿撵,轿夫扛着轿梁,不紧不慢地走来。
阿三松下一口气,忙迎了上去,喜道:“丞相,您可回来了。”
兰子卿一面掀起轿帘一面问道:“府中出了什么事?”
阿三两条粗眉拧做一团,“府中倒未出事,只是来了两位大人。”低头,悄声说了两个名字。
兰子卿闻后,波澜不惊,淡淡笑道:“倒不出本相所料。”下轿走出,沉吟片刻,复道:“他二人候了多长时辰。”
“约半柱香的时辰。那两位大人一先一后入府,奴才将他们引入偏厅,谁知他二人一见面,便生口舌之争。奴才怎么也劝不住,只好到门外来等丞相您。”
阿三苦着脸道。
兰子卿笑道:“他二人素来不和,你将他们置于一室,还不知要生何事端,快随我前去。”
话罢,加快了脚步,跨入相府,转过庭院,来到偏厅。
偏厅中,只见太师晁颂与大学士司马礼各坐一旁,脸上皆是铁青之色,看架势,是刚刚吵完一架。他们见兰子卿走来,忙收起愤恨之色,起身相迎。
兰子卿作出一副愧疚的模样,拱手笑道:“劳二位大人久候,本相心愧万分。”
太师晁颂忙道:“兰相言重,我等不请自来,只望兰相勿怪才是。”大学士司马礼冷哼一声。
晁颂冷下面孔,沉声道:“司马大人这是何意。”
司马礼冷看他一眼,轻蔑道:“鸿鹄燕雀岂能混为一谈,你是你,我是我,谈何我等。”
“你……!”
“两位大人同来,实令寒舍蓬荜生辉。”兰子卿见二人将起冲突,忙岔开话题。“只是不知二位大人所为何来。”
“看在兰相的份上,老夫不予你计较!”太师狠狠睕了司马礼一眼,转而笑脸向兰子卿道:“兰相可还记得那日朝后,老夫请兰相入府断宝一事。兰相既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老夫只好腆着脸送字前来,还望丞相替老夫斟酌一二。”
捧起紫檀茶几上通体黑亮的长盒。
兰子卿望向司马礼,淡笑道:“莫非司马大人也是为此而来。”
司马礼长笑一声,送上一柄檀木长盒,赞声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丞相,这卷《多宝塔碑》,还请丞相代为一断。”
此二人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提字画来做借口。罢了,我便陪你们演上一出。
兰子卿心思九转,噙着笑意道:“既如此,本相唯有恭敬不如从命。”
两幅字卷铺开,卧在檀木案上。
兰子卿观向其中一幅行云流水的字迹,由衷赞道:“笔法精妙、骨骼清秀,却有王公之风。”
看向另一卷,眼前一亮,亦赞道:“端庄秀丽、飘然欲仙,好字。”
晁颂见兰子卿对字画赞赏有加,心中一喜,笑道:“丞相若是喜欢,这幅《兰亭集序》便赠与丞相。”
司马礼看穿了晁颂打得算盘,道:“丞相若是不弃,还请收下这卷《多宝塔碑》。”
兰子卿笑了笑,淡然道:“无功不受禄,两位大人的美意,本相心领了。”
晁颂笑道:“丞相身肩重任,日夜替皇上分忧,怎能说是无功。常言道宝剑赠英雄,这幅《兰亭集序》,也只有丞相这样的雅士堪配,还望丞相万勿辞。”
这厢边晁颂刚刚话落,那厢里司马礼又起话头:“也不知皇上要丞相查何案,丞相若能告之一二,老夫也好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两人一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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