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王府才是他的家吧。
心里虽然这样想,口上却是忙不迭地解释:“昨日从宫中出来时天色已晚,我只以为子卿你已睡下,怎好再来打扰,
便先回了王府。”
兰子卿冷冷道:“殿下不来,臣如何睡得下。”
他容颜略显苍白,眼睑下映出一片淡淡的青色,果真是一夜未眠之相。
夙丹宸瞧得心疼不已,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再三保证下次不管多晚,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兰子卿这才脸色稍稍好转,目光闪了闪,映出两只白玉酒杯。
如玉容颜复又沉下,冷声:“殿下可还记得答应过臣的事。”
夙丹宸心头一跳,僵硬地点头。
“殿下既然记得,何为出尔反尔。”
兰子卿冷道。
夙丹宸自知理亏,不敢强辩,搂在他腰侧的手臂收得更紧,讨好似得放软了声音,“我是答应过你不再与应大人来往,可是今日应大人特意提酒来访,我
总不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兰子卿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殿下不能负他,却能负臣!”
“你哪里知道他对你做过……”
猛地收住口,咬碎银牙。
夙丹宸不解其意,眨了眨晶亮无辜的桃花眼,奇怪地问:“应大人对我做过什么?”
兰子卿自然不肯再提,话锋一转,沉声道:“应玄此人阴险卑鄙,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殿下万万不可再与之来往。”
夙丹宸忘了“内情”,只觉他此言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出口为应玄辩护:“子卿定是对应大人有什么误会,应大人性情爽朗,重情重义,哪里有子卿说得这般不堪。”
兰子卿半眯寒眸,缓缓逼近他的面容,咬了牙问:“殿下以为是臣有意诋毁应?”
夙丹宸偏过头,不敢对视那双寒如星芒的眸,低声嗫喏:“应大人的事,我自有分寸,还望子卿勿再多言。”
兰子卿一双寒眸冷冷注视他,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在压抑巨大的怒火,半响后,深深吐了一口气,冷冷淡淡的开口:“殿下已说得这般明白,臣还有何话可言,告辞。”
夙丹宸只觉怀中一空,兰子卿已拂袖离去。
徒留下一道冷漠似雪的背影。
夙丹宸怔怔地望着他远去,丰润的唇咬了又咬,最终没有追上去。
接下去好几天,兰子卿都不曾踏足王府。
夙丹宸在门口转来转去,转到天黑也不见人来,赌了口气,转身回府。
兰子卿不来,他本可以去相府找他。
但如此一来,就意味着他对他的低头。
他虽然喜欢和兰子卿在一起,但是兰子卿霸道的占有欲以及禁锢般的管束,实在压得他透不过气起来。
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子卿对我让步。
夙丹宸一双桃花眼亮了亮。
我不信子卿不会来。
之后又过了几日。
兰子卿没来,到等来了应玄。
“殿下怎么站在府外?”
夙丹宸俊脸微红,不愿让人知道他这些天来像个傻子一样守在府门口,便随口诌道:“我正打算出门。”
应玄毫不怀疑,反打趣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未了,道:“殿下要去哪里?”
夙丹宸习惯性地答:“相府。”
应玄面上依旧端着温文的笑意,眼底转过一丝寒光。
“殿下只怕要无功而返了。”
“这是为何?”
“朝中出了大事,左都副御史李简书上奏弹劾马、洪、朱等几位大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
顿了顿,补充道:“就连刚刚成为吏部侍郎的新科状元宁生,也牵连其中。”
“陛下将此案交予兰相审查,兰相此刻只怕正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
应玄说这话时,虽是一惯温和的口吻,若是细听,却是不难听出其语调微微上扬,隐约透露出愉悦。
只可惜夙丹宸出了神,心思全不在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不见子卿登门。
对了,马、洪、朱几位大人似乎全是外公门下的学生。
……难怪这几日也不见外公。
“既然子卿公务繁忙,我自当不便前去打扰,今日秋光正好,不知应大人可有雅兴,随我出游?”
夙丹宸眨了眨桃花眼,望向应玄
应玄勾了勾唇,笑道:“臣正有此意。”
夙丹宸牵来白马,两人并辔而行,往城郊而去。
转眼又过几日。
夕阳西下,兰子卿出了御书房,往宫门口走去。
他菱唇紧抿,眼睑处一片淡淡的青色,看上去颇有些憔悴,似乎正如应玄所言,公案缠身,忙得“焦头烂额”。
哈。
他心算天下,以谋立身,区区一桩公
案,何以叫他如此。
能让他这般心力交瘁的,从来只有一人。
兰子卿缓缓叹了口气。
“丞相。”
紫金官轿在离相府几米远时,被人拦下。
“出了什么事。”
清雅淡泊的声音从轿中传出。
阿三回道:“禀丞相,相府门前来了一位公子,从午时站到现在,也不说来意,奴才怕他对您不利,特意前来知会。”
兰子卿皱了皱眉,掀帘走出,目光遥遥一望,相府门前果然一动不动地立着一道修长冷峻的墨影。
他沉吟片刻,道:“无妨。”
往那墨影走去。
走得近了,方看清这位“不速之客”。
一身墨袍,身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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