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反正老臣也老了,干不了什么了,就当这次是他的错好了,请太康帝允他致仕,放他归家养老。
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左相这个位置何等重要,手下诸事,前后交接,局势风险控制,没几个月下不来,哪能不干就不干?
这哪里是真不想干啊,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连这姿态,都透着一股‘你们怕了吧!’的超然和鄙夷。
牟兴泽……还真有点虚。
他只是想给闺女出口气,告诉左相有些事就是不能做,他拼着仕途不要,拉不下左相,也要糊他一脸屎,让他威力不复从前!
可左相真要致仕了,朝堂天下因此出了什么乱子……后果太大,他承担不了。
情势到这里,陷入一个僵局。
夜里,崔俣与杨暄相会,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眼梢微微一勾,挑向杨暄:“愣着干什么,到你出场了啊。”
不管话语,还是眼神,皆隐意无穷。
杨暄却是看不到这些,眸底欲|念熊熊燃起,舌头伸出舔了下唇角,抱住崔俣直接将人压到榻上,一边亲一边脱人衣裳:“不急……”
崔俣推他。
他声音略暗哑:“放心……你男人都知道……”
崔俣还在推他。
他扣住崔俣后脑,将人亲了个七荤八素,喘息略粗:“你也莫急……你男人这就来疼你!”
崔俣:……急个屁!
左相虽上了折子致仕,但他现在没病没灾身体健康,太康帝未批准他的折子前,他还是要上朝的。
当然,气氛很不对就是了。
只要牟兴泽一跳出来,他就跪到太康帝前面请求致仕。
这戏码大家都看熟了。
这一日,戏码再次重演,三番五次这样谁也受不住,总得找个台阶下。
越王呢,就想做这个调解人。
杨暄特别坏,他一直悄悄瞄着越王,眼看越王要出来‘说公道话’,表现一番亲王能力了,他就先一步走出来,大声道:“孤觉得左相致仕可批!”
众人齐齐看向太子,一脸惊讶,连太康帝都十分意外。
越王咬了咬牙,不甘不愿的收回了要站出去的脚。
“虽说咱们大安渴才,也不能不顾别人意愿,生拉硬扯。左相既不愿意,咱们一直勉强,岂不是做了恶人?”
太子笑眯眯,一脸体恤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左相:“再说左相年纪也大了,跪下去都颤微微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孤觉得,左相为大安付出这么多,想要安享晚年,一点也没错。做为知情懂礼的人,咱们应该尊重老人选择,是不是啊,左相?”
左相恨的牙痒痒。
他哪里是不愿意,他是在摆架子,你没看出来么!
什么跪下颤微微的,那是装的,你眼瞎么!
一口一个老字,一口一个安享晚年,啊呸,他一点都不老,还能干三十年好么!
“太子此话——”
“至于这左相差事么,”杨暄根本等左相回话,直接截了往下说,“孤看右相庄郦就不错。右相是左相一手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他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庄郦:“能者多劳,右相年轻,再大的压力,再重的公务强度,应该都能承受的住。孤说的对不对,庄右相?”
几句话,瞬间让整个朝堂寂静无声。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左相右相官品一样,只是古来规矩以左为尊,左相便位高一阶,算是统领所有事务,但其实很多事都是两个人一共做的,甚至右相做的更多,左相能做的,右相都能做……
众人看向庄郦的目光瞬间专注而灼热。
连太康帝,都在目光掠过堂下所有人,于越王身上停顿一瞬后,若有所思。
至于左相,则单手握拳负于身后,微微眯起眼,掩下眸底所有情绪。至于他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庄郦目光略一扫,心就沉了下去。
他是个老狐狸,哪能瞧不出太子招数?
太子归朝这么久,从未私下联络过他,也未有任何对他有另眼相看的举动,显然并不喜欢他,也不想拉拢他站队。
不喜欢,却这么说,不可能是力挺他,而是坑他入这水深火热之局!
仕途之路,越往高走,越是艰险,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往前一步,都难上加难。可权力……谁不想要?
野心不足,魄力不够的,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但他能一步步爬到右相位置,左相班维安,给了很多提携与帮助。如今他位子还不算稳,就与左相对着干……也是不合适。
目光及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该怎么应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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