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退下后,大长老却没有离开。
江柳好奇的看向大长老,问道:“请问长老是否有要事商量。”
大长老沉声道:“你与褚堂主,是不是有间隙。”
“大长老何出此言,这是没有的事。”江柳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只是在慕容棠的事情上有分歧,以后我们还是手足兄弟。”
“褚堂主近来出入频繁,他对慕容堂主的敌意尤其明显,之前月影叛变逼教,他独自留在青玉堂中迟迟不肯派人救援,险些酿成大祸,如此人物,你要多加防范。”
江柳听着大护法的话,也有些迟疑,加上慕容棠此次返教怪异的言论,江柳心下对巫教的形势有了新的考量。
带着这个疑惑,江柳晚上去拜访了慕容棠。
于理来说,在教中位子变动时,江柳不应该和慕容棠走的太近,特别是这几日,他出入慕容棠的静心苑频繁,会被别人抓把柄,可今夜不来他寝食难安。
候在慕容棠的房门前良久,终于按耐不住敲门。
慕容棠轻声道:“进来。”
江柳推门而入。
慕容棠正独自喝着酒。
“我已经通知巫教上下,三日后,你就是巫教的教主。”
慕容棠看着杯中酒,道:“多谢江堂主鼎力相助。”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至于巫教上下反对你的人,你要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这些事我会处理。”
“尧清呢。”
“他累了,已经睡了。”
“你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办两件事,如果登上教主之位算一件,另外一件呢?”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在乎这些纷纷扰扰。”慕容棠轻笑着为他倒上一杯酒。
江柳有些迟疑的坐下,他的双手反复的揉搓着,低着头,好像是有话要问。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洗耳恭听。”
江柳叹息一声,问道:“当初你放弃了玄冥教的至尊之位,我以为你是一个与世无争,一心只想要练成绝世武功的武痴,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以后我要称呼你慕容教主。”
江柳摇头苦笑:“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杀了教主,可我也只能接受这个残局,为了巫教,别无他法。”
慕容棠白发苍苍,苍老的容颜却抵挡不了他眼眸中的神色,江柳注视着慕容棠,平静的说道:“以前,不用我问你,你会把你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可是你我之间不再是毫无隐瞒。”
“有时候骗一个人,只是为了让他不痛苦。”慕容棠边喝酒边笑着,“这江湖,太过险恶,知道的越少烦恼也会越少。”
慕容棠举杯敬江柳,“将来无论世事如何改变,你我对巫教、对南疆的心,始终如一,绝不改变。”
听了慕容棠这番话,江柳心中的千斤大石下沉,他欣慰的笑着,“好,敬你这一句,始终如一。”
说罢江柳端起酒一饮而尽。
而在屋外等候多时的褚候芳听着他们二人的誓约,眼神中都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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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衣正在君亭山的屋中清理衣物,夕阳的余晖洒入这寂寥的房屋,曾经繁华的未名庄,也因为君亭山的离世,沉寂于世。
屋外走过的弟子们在议论新教主慕容棠,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善,心怀天下,有人说他恶,仅杀死君教主这一项罪名,他就不配做教主。
抉衣麻木的收拾着衣物,眼中有恨意。
突然,他丢下手中的东西,推开门,直冲冲走了出去。
江柳正在教尧清和褚鹿武艺,两人许久不见,一见面就开始琢磨怎么贪玩,还耍小聪明想要对付江柳。
江柳早早就看出二人的心思,扮猪吃老虎,可把二人气的不轻,这不,才学了三招,两人皆是鼻青脸肿。
正在江柳偷乐时,习武堂的门被人打开,抉衣满脸杀气的进来。
“少主,你来陪他们二人练功?”江柳问道。
抉衣质问道:“为何你要力荐慕容棠为教主!”
“这是君教主的遗愿。”江柳站起身回答,一旁的褚鹿和尧清本是笑呵呵的,脸立刻变的尴尬。
抉衣伤心的说道:“你们一个个都站在他那边,没有一个人要替我爹报仇,你们嘴上说着是效忠巫教,其实,你们都是贪生怕死,贪恋巫教的权力!”
“少主!”江柳喝止!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慕容不是贪恋权势的人。”
抉衣冷笑起来,“如果他不贪恋权势,那他就别做教主,他要是能够宣告天下,他永远不做巫教的教主,我就相信他不是小人!”
“少主,这件事不能意气用事,巫教需要他振作起来。”
“巫教需要他!那我爹呢!谁又能给我爹一个交代!谁能给我们君家一个交代?”抉衣边哭边问道:“江堂主,我本以为你和别人都不同,我以为你会对的起我爹的信任,我错了。”
抉衣猛地回头,只见慕容棠已经站在门外,身姿挺拔,白发飘飘,说他像是仙人,却不知为何他身上多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而此时,他面对众人,没有被怀疑和讽刺的难堪,慕容棠走到抉衣面前,他正要开口,抉衣已经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慕容棠伸出来的手,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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