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过爹爹手中的信来一看,只有寥寥几句,除了说自己一切平安外,就是挨个问候了。
她在几句话中找寻到了她的名字,轻念出声:“嘉卉妹妹与嘉泽弟弟一切可好?”
然后呢?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真的就这么没了?
容嘉卉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欺骗,这人难得写封信回来,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问了她一句?而且不是单单问她,还是搭着她弟弟一起的!
她当然好着了,好得能立马飞过去掐死那个姓钟离的呢!
她捏着信纸,转头问容琛:“爹,你要不要回信的呀?”
这不废话么,“自然。”
“那……”容嘉卉试探着问。“我也写几句,一道寄过去成么?”
说完,她又像是想要撇清什么般,连忙解释道:“爹爹你也知道的,他素来疼我,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哥哥一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关心一下哥哥,也是人之常情嘛。”
容琛也是不疑有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准了。
见他答应了,欣喜的容嘉卉留下一句您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后,就捏着手中的信跑了出去,一看就是写信去了。
容琛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小丫头,真是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都是被孩子他娘给惯坏了。
第14章
容嘉卉拿着笔,脑海里头也是一片空白,她该写什么好呢?人家都只是在最后随手问了她一句,她要是关心的废话说得太多了,她的那点子自尊心实在过不去,若是被人瞧着了,她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思来想去后,还是没敢多写,只简简单单地问候了几句,她上辈子很多年都没好好写过字了,如今练了一两年,瞧着倒是漂亮了许多,只是,这秀丽的簪花小楷落在印着精致花纹的浅绿色浣花笺上,明明只是几句极为普通的话,都不免带上了几分绸缪缱绻。
她是真的很思念钟离络,她还记得,钟离络走时,是五月上旬,而现在,都已经立冬了。
再不回来,她都要忘记这人长什么模样了,她知道,上辈子这人除了回京述职外,基本上就是把西北给当成家了,也不知道今生会不会依旧如此,唉,一想到这些就心烦得很。
她眼珠子转了转,倒是冒出了个主意来,她过去倒是太规矩了些,人家不给她写信,她难道就不会先写过去?好好瞒着家里人不就好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忘了自个啊,反正她是死都死了一次了的,还有什么怕的?好歹她曾祖母也曾是个女山大王,敢抢压寨相公的,她这么拘着,哪里有个绿林好汉后代的样子!
她捏紧手中的笔杆子,就这么做下了决定。
山高水远,车马载信慢,待到钟离络收到信时,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知道侯府寄了许多东西来还有给她的信件时,她并不觉得惊讶,镇国侯与侯夫人对她很好,会写信还寄东西并不稀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容嘉卉的信,看着信封上小巧的钟离哥哥,她不禁轻笑,只有容嘉卉会这么叫她,她小心地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印着精致花纹的浣花笺,一看就是闺阁女儿喜欢的样式,浅绿色的纸,很漂亮,仿佛能给这荒凉的西北都染上几分生机。
上面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平平淡淡的,在这时的钟离络看来,却满满都是温情。
这时,原本还在打着瞌睡的谭骏突然也凑到了她的身后,夸张地惊呼道:“呦,钟校尉,这是哪位小姑娘写给你吧,喏,瞧那小小的字,可真俊啊,诶,这绿纸上的花儿,我还以为是画的呢,没想到是印的啊,这千金小姐的玩意儿,就是精细。”
钟离络早已懒得跟这人解释她姓钟离了,只是默默把信收了起来,淡淡道:“恩,我妹妹写给我的,问一下我在这边的情况。”
谭骏虽然是个不识字的粗汉,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他指着她的信道:“可别解释了,刚刚那信里最后留的名字我了瞧着了,第一个字有个宝盖儿,你名字我见过,哪个字都没宝盖儿。”
钟离络只好又解释道:“她是我的干妹妹,干妹妹难道便不是妹妹了?”
以谭骏为首的众人一脸的我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情妹妹也是妹妹嘛。
小伙子们不禁纷纷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多好啊,在这里过着苦日子,还能有小姑娘大老远地寄情书过来,钟离络的相貌很不错,跟她相好的小姑娘,那小模样啊,肯定也不会差到了哪去,没准儿啊,还是个惊天大美人呢,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个年轻的小兵忍不住凑过去好奇地问她:“钟校尉,不对,钟离校尉,您这个妹妹多大年纪呀?漂亮不?”
钟离络瞪了他一眼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容嘉卉到底是位侯门千金,怎能这么拿出来品头论足。
见她突然凶了,小兵顿时一怂,也就不敢过问了。
自此以后,每个月,钟离络都会收到来自容嘉卉的信,那浣花笺也是不重样的颜色跟花样,偶尔还夹带着几朵她写信时开得正盛的干花,容嘉卉写得不多,无非是又认识了谁家的小姐,京城里又出了什么事,弟弟又捣了什么蛋,她跟表姐又闹什么别扭了。
琐事而已,但她看得开心,这里的人大多都有着牵挂,有的念叨着媳妇孩子,有的惦记着邻居家的妹子,有的牵挂着爹娘,而她的牵挂,估计就是京城镇国侯府那一小方天空下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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