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培以陆莫宁的吩咐马首是瞻,一句废话都不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立刻就牵了两人的马往前,去寻价格公道的客栈。
黑蛇不知何时变了回来,趴在肩头,尖脑袋对着陆莫宁,却是不说话。
陆莫宁嘴角隐隐扬了扬:“想说话就说,我只是不让你絮叨废话。”
黑蛇:……
朕岂是你让闭嘴就闭嘴,让说就说的?
陆莫宁没想到对方气性这般大:“我给你道歉,晚上有酒水喝不喝?”
黑蛇:喝。
男子反射性的开口,说完反应过来,又闭上了,可已然开了口,黑眸幽幽瞅着他:你是第一个嫌朕……我聒噪的。
陆莫宁能屈能伸:“我的错。”
黑蛇听到想听的,这才满意了:以后不许拿花雕酒威胁我。
陆莫宁慢悠悠往前走,视线在两边的街道扫过,嗯了声。
黑蛇注意到他的视线:还有两日就要到江栖镇了,为何反而停在州府了?这州府有何好看的?
陆莫宁:“不是州府好看,是暂时不着急去江栖镇。”
黑蛇更疑惑了: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不是心怀天下,早去一日,不是早治理一日?
以他这些时日对这少年的了解,他绝对是主动想要拦下这江栖镇的烂摊子的。
这江栖镇为何是烂摊子,原因有二。
一则是穷苦,这江栖镇地势不好,常年干旱,收成不好,自然也就富裕不起来;二则就是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刁民多了,自然也多匪患,打家劫舍为恶不做。
他当年身在军营,并不在意这小地方,不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后来他登基了之后,了解这地方之后,本来那时他都打算派兵来直接震慑剿匪,随后找个有才的治理,可谁知道……
黑蛇想到这,周身的寒意骇人,蛇眸幽幽泛着红意。
陆莫宁本来正观察这州府的情况,就感觉周身一冷,转过头刚想问黑蛇怎么了,就感觉黑蛇突然一蹿,就蹿到了陆莫宁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道疾风袭过,竟是桑培去而复返,就看到陆莫宁肩膀上爬了一条黑蛇,迅速就直接徒手去抓。
黑蛇反应也够快,直接蹿过去,可桑培动作也快,等陆莫宁回过神,桑培与黑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莫宁:“……”
陆莫宁倒是也不担心黑蛇,桑培手脚虽快,还不一定能追上。
他干脆原地找了个茶寮坐下,打算等他们自己回来。
他喝了半盏茶水,一人一蛇还未回来,倒是不远处,却传来动静。
陆莫宁抬眼朝着动静看去,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正踉踉跄跄地朝这边扑来,对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颇为狼狈。
而他身后,则是追着几匹马。
为首的男子,一袭靛蓝色华服锦袍,眉眼俊逸,姿容不俗,瞧着前方那跌跌撞撞跑着的身影,眼底都是浓烈的疼惜,沙哑着嗓子喊道:“阿生,莫要跑了,仔细伤着自个儿。”
那前方的身影充耳不闻,直到撞到了茶寮前的一个卖折纸扇的商贩,被绊了一下之后,摔倒在地,伤到了腿,有血流了出来,还在继续往前跑。
那商贩好心前去搀扶,被男子惊慌失措、疯疯癫癫的给打了几下,凌乱的发髻散开,露出一双恍惚惧怕的双眼,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恐惧的推拒着那商贩。
那商贩不甚被推倒在地,骂了一句,抬手就要打:“原来是个疯子,真是……”
商贩的手腕却被一只手给攥住了。
制伏住他的正是先前骑着高头大马的俊美男子,他不知何时翻身下了马,挡在了疯男子面前,皱眉:“你做什么?”
商贩被对方吓了一跳,连忙告罪:“江、江庄主……小的这是不小心……”
“滚!”被称作江庄主的男子一把甩开商贩,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他身上。
商贩不敢多言,连忙收拾被疯男子撞坏的油纸扇。
男子这才转身,目光温柔地蹲下身,对疯男子苦求道:“阿生,跟我回去吧,你神志不清,莫要再乱跑了,当心伤到自己了。”
疯男子看到他,嘴里发出凄厉的声音,只是说不出完整的话,像是不认识对方般,不住地往后退,疯疯癫癫的开始扑打男子,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响。
男子被疯男子抓的脸上都是血痕也不还手,只是眼底都是浓烈的伤心,看得人观之不忍。
最后疯男子被男子随行的一个家仆给敲晕了,男子还斥责了对方一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疯男子抱起来,抱上马之前,歉意地朝着四周的人勉强笑了笑,一张俊脸惨白,这才上了马。
等一行人离开之后,陆莫宁瞧着几匹马离开府城,出了城门,随后消失。
邻桌的茶客看完,长叹一声:“可惜了这江庄主,如今守着这么一个疯汉子,江庄主不愧是大善人,即使他这男夫人疯了傻了,依然痴情不悔,真是个好人啊。”
陆莫宁上一世并未来过江栖镇,自然不知这江庄主是何许人。
他抬抬手,让小二又上了一壶茶水,提着茶水走过去:“这位大哥说的这江庄主是什么人?刚刚那位是他的夫人?”
那汉子见陆莫宁长得好,心生好感,也不提防,陆莫宁给他添了茶水,更是憨厚的一笑,笑完摇摇头,遗憾道:“公子瞧着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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