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娘子又跪了下来,道,“县主,奴……奴婢有事禀报,我我我……奴婢,奴婢已经跟张管事禀报过几次,可张……张管事都……”
一张脸通红。
就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
但让她就这样说下去,天都要黑了,怕是也说不完。
夏梓晗微微一笑,“慢慢说,不要着急。”
“是……是,县主。”
陈娘子深深吸了几口气,再开口,已经顺溜了许多。
“和奴婢一起来的王家娘子,娘家姓朱,有个弟弟住在京城里,从去年冬日开始,王家娘子就偷偷的往她弟弟家拿菜,说是给她弟弟家稍去尝尝鲜,可后来,她弟弟每三天两天都会来拿一次菜,每次都有十多斤,冬日菜贵,一斤就得五六十文钱,时间长了,奴婢们就看不下去,钱家娘子还跟张管事禀报过这事。”
“奴婢跟钱家娘子好,她亲口跟奴婢说的,可张管事知道后也当不知道,还处处护着王家娘子,前不久我们才听说是王家娘子年前塞了一根价值五两银子的空心鎏金簪子给她。”
“后来,菜便宜了,家家户户的菜也都出来了,王家娘子才没有再拿菜给她弟弟,我们也就没再留心,不过她弟弟还是经常来探望她。”
“这些日子总下雨,天气阴阴的,我晚上没盖好被子,就闹肚子了,前日晚上,我半夜起夜时,突然见住在我隔壁屋子里的王家娘子鬼鬼祟祟的出了屋,朝厨房的方向走去,我就多了心,跟在了她后面。”
“我见她走进厨房,本想也跟着进去,又担心被她发现,就在犹豫的时候,见她扛着一袋东西出来了,我就躲了起来。”
“昨日,她弟弟又来探望她,我就留了一个心眼,见她拿了一个包袱给她弟弟,说那是给她家弟弟新做的衣服。”
“王家嫂子一向懒散,最不喜拿针拿线,就是平日里她的衣服破了,都是我和钱家娘子帮着缝的,她怎么可能会给她家弟弟做衣服。”
“昨日晌午过后,在厨房里干活的芽儿,就偷偷跟我家大丫议论,说厨房里丢了一包虾肉干和两斤干香菇,管着厨房的管事见丢了东西又找不到贼,怕担责任,就不敢伸张,把这事压了下去。”
“大丫把这事告诉我时,我害怕的紧,可想来想去,这事不能姑息下去,不然那王家娘子只怕会偷的越来越多,手伸的越来越长。”
“我们都是被县主和老夫人好心接进来的,没让我们在外面过苦日子,可我们不能丧良心,做出那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我想去跟张管事说,可想到张管事被王家娘子收买了,我就……我就来找县主了。”
陈娘子脸涨的通红,说话时还时不时的偷瞄夏梓晗,看夏梓晗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时,才渐渐的,滔滔不绝的把事儿一口气都说了。
说到最后,连奴婢都忘记了自称。
夏梓晗皱着眉,抿着唇,脸色渐渐发出冷意。
她和外祖母把她们接来楚宅,是可怜她们一群寡婦带着孩子在外面生活艰难,怕她们被人欺负。
可没想到啊,竟然招了一只吃不饱的狼进来。
夏梓晗看向陈娘子,“你先下去,这事我会处理。”看向楚嫆,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楚嫆就把陈娘子带下去了。
走出门,楚嫆塞了一包封红进陈娘子手里,“这是主子赏的。”
“谢谢县主。”陈娘子捏了捏封红,脸上却没多少高兴,反而有一抹淡淡的失望。
她豁出脸面来县主这里告发王家娘子,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她家大丫今年十一岁,被安排在花园里扫地,一个月也有半两银子的工钱,可她听说,在县主身边做粗使丫头一个月都有一两银子,且活儿不多,干活也不累。
如果能得了县主的眼,还能调到身边当大丫鬟,到时候别说那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就是打赏,一年下来也有个一二十两。
看看这小丫头,比她家大丫也就大一两岁,看人家,还只是一个守门的二等丫鬟,就戴的起金簪,珍珠耳坠。
陈家娘子羡慕的扫了楚嫆一眼,才笑笑的离开。
而屋里,夏梓晗唤来楚斐,把这件事交给了楚斐去查。
楚斐吩咐可爱机灵的楚萌去查厨房里的事,而她自己则亲自去了朱家,调查王娘子的弟弟。
晚上,楚斐回来了,向她禀报道,“县主,陈娘子说的没错,王娘子的弟弟就住在京城北大街一处民房里。”
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就问出王家弟弟的一切。
而她问的,正好是朱家邻居家的孩子,后来,她又找了这个邻居,塞了一两银子给她,才打听清楚了朱家的一切。
“王娘子的双亲,在北大街的道路旁摆了一个面条摊,虽然赚不了多少银子,但也没挨饿,王老妇一共生有四女一男,儿子是最小的,因为是盼了许久的老来子,朱家父母对儿子都十分溺爱,也造成了他平日里好吃懒做的恶习。”
“王娘子是老四,是女儿中最小的一个,比起其他三个姐姐,王娘子也很得父母喜欢,虽没有她弟弟的恶习严重,可也是在那一带好吃懒做出了名的。”
“到王娘子及笄后,订婆家十分艰难,人家一打听她好吃懒做,就不愿意娶她,奴婢听她家那邻居说,当年王娘子能嫁给王护卫,还用了一些手段。”
不然,一个恶习出了名的姑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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