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被我激得动了怒火,一步上前,攥住我的手:“不把病养好,不许叫人打双陆。”
我斜眼看她:“阿嫂觉得自己禁得住我?”就不说父亲母亲那里了,就凭李睿娶她前那等不情不愿的态度,她这太子妃在宫中除了一个好听的名分,根本什么都没有。
她手上用了大力,捏得我手上发白:“李太平,你再胡闹,我就不客气了。”
我的手简直要被她捏碎了,这厮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然而此刻我一定不能失了气势,不但不能叫痛,反而还必须作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便扯了嘴角,故意对她吐吐舌头:“原来阿嫂那样对我,还算是客气的,竟是我不懂事了。却不知阿嫂所谓的‘不客气’,到底又是怎么样境界?莫是要将我拆筋扒皮之类,那我可怕死了。”
从前我以为面色阴沉,便是所谓的“铁青”了,可今日见了她,我才知这两个字的形容之妙——她此刻的脸,真正是如生铁一般冷硬青灰,若用刀戳一下,只怕损伤的倒不是她这血肉凡胎的脸,而是那精工锻造的刀刃,这室内如此温暖,可她呼出的气却似乎都是冷的,逼近一步,两眼冷冷盯住我:“你是二位陛下的独女,我夫婿的唯一妹妹,宫城之内,都是你父母兄长的地方,我的确不能拿你怎样。”
我刚要应景地笑一笑,就见她松了手,从裙摆下拔出一柄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我自己要做什么,你也同样管不了。”
我的嘴角勾到一半,便被她吓得缩了回去,骇然道:“你疯了!”
她倒是神情自若:“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恨得咬牙:“你不过是仗着我心软!”
她微笑着看我:“我本来只是仗着自己这太子妃的身份。不过你既这么说,便当做是你心软罢——如何,二娘还肯不肯好好用饭,还打不打双陆了?”
我瞪她:“你先把刀收起来,不,把刀给我。”
她笑了笑,将刀反转,拿着柄递给我,我接过才发现,这刀本是我的旧物,当年随手丢弃,不知去了哪里,谁知她又翻出来,还开了刃、贴身带着。
我心情复杂地将刀丢到妆台上,再转头看她:“阿嫂就这么把刀给我,不怕我反悔?”
她笑:“人若要伤害自己,总有千百种法子,除非这人自己不想,不然谁也拦不了。”
我冷笑:“是啊,人若要伤害别人,也总有千百种法子,千防万防,最是亲近的人才难防。”
她的笑意淡了一下,马上又笑得更厉害:“这么说,二娘还是觉得我是你亲近的人?”
看吧,她又变得伶牙俐齿了。我们相好时那些温柔驯良果然都是装出来的,如同她面对外人时的面具一样。我果然是色令智昏,全然忘了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人。
一个人若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手,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呢?说不定她进宫之前,便将一切都策划好,从韦欣,到李睿,都是她预谋之内的棋子,而我,我虽不在她预谋之内,却也只不过是颗棋子。难为她了,为了向上爬,还要扭曲自己的性向。至于她所说的,什么“一切纯属意外”,她本无意和李睿勾搭——我姑且当做个笑话听就好,若真信了,岂不是将自己又送上门去,傻乎乎地再被她骗一道?
“亲近,怎么不亲近?”我也学着她方才的模样,笑着上前,伸手去解她的衣裳,“我不但从前和阿嫂最亲近,到如今还想和阿嫂更亲近呢。”
她惊异地看着我,眼中竟生出些许期冀:“真的?”
“真的。”我十分认真地点点头,手上比嘴上更认真。她是从外面来的,里外穿了好几层,我便将她的上衣和裙裳一件一件地扔在地上,东一处西一处,堆了好几堆。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心衣了,与我的多数心衣一样的款式质地,不像从前那么简朴。她倒也瘦了,不过不像我这样病骨支离。嫁做人妇之后,她像是又再发育了一遍,前胸后背,越现出窈窕细致来,只是背上尤有杖责留下的瘢痕,倒是不深。
我还是低估了她对我的吸引力。
看到她身体的第一眼,我便觉心头腾起了一团烈焰,这烈焰迅猛地占据了我的胸膛,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的手伸出去时都在颤动,不是因愤怒或害怕,只是单纯的因我实在是太过渴望。
我从未有这样强烈地想要过一个人。想要她陪在我身边,用尽一切手段,不管要花费什么代价。我想要亲亲她。我想要抱抱她。我想要进入她。我想要她。我还想要她属于我。
我将她按在墙上,两手拢住她,假装她是一件物品,她已经彻底地明白了我的心思,脸上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害怕,她张口拒绝我,可声音低得更像是喃喃自语:“太平,我是你阿嫂。”
“我知道你是我阿嫂,”我有些暴躁地打断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苦笑着牵起我的手,彼时这不中用的手已落在她脐下,却死活无法再向下去:“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我…已是太子妃了。”
“我知道你是太子妃。”这一声可能有些大,我听见外面传来不安的议论声,这声音很快便被宋佛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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