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过去都会刻骨铭心、难以放下。
他曾经瞩目着学长,佩服他的才华,疏通关系去参加他组织的活动,打听他的喜好与兴趣,尽量争取在他面前露面的机会,让他记住自己。那段日子的热忱与不知疲倦的确是因为“暗恋”对方,不觉得苦与累,反倒觉得充实而满足。当时怀揣着这种心思,嘱托事情被遗落在后面都会失落,听到他疑似有校外绯闻女友时胸口也会闷闷的。那种感情不是假的,如果是当年的自己来参加这场婚礼绝对会全程局促不安,过后偷偷买几瓶啤酒回家喝得酩酊大醉。
可现在的他不是大学时的他了。
时光有时候会把念想刻成执念,也会如一杯清水,冲淡过去的痕迹。
现在的他,尤其是阿夜来到他身边以后,他的全副精力都用来照顾他。在他身边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不在身边时想起来又会忍不住担心这担心那。那只跟随在自己身后霸道地闯入自己屋子的黑猫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生命中的其他人都挤到了角落里。
他并不难过,这不是掩饰,也不是故作坚强。
“你希望我难过吗?”夹了一筷子自己最喜欢的烤鸭,姜老师反问阿夜。
“我不会让你难过,也不许你为别人难过。”理所当然地许下承诺,阿夜也将筷子伸向了烤鸭。学着他的样子在旁边的小碟里沾上酱汁,他才张口品尝烤鸭的滋味,嘴角上溢出的酱汁被他敏感地发觉后舔掉,意犹未尽地去夹第二块。
他连人类为什么会难过什么时候会难过都不太清楚吧,幼稚地说出这种宣誓主权一样的话语,姜老师怎么会真的相信呢。眼睛注视着阿夜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耳边时不时传来同桌的熟人们三三两两聊天时发出的笑声,他仿佛也受了他们影响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或许是这家饭店的招牌烤鸭蘸酱太甜了,他心里一直萦绕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第30章
带着阿夜也不方便多跟朋友们叙旧,吃完午餐他就随着离席的人流早早地跟学长告辞了,不再参加之后的活动。学长看起来有点惋惜他的提前离场,却也没强行挽留。死党这个球友更是认不到什么人,待着也无聊,跟在阿夜后面出来了。死党拦住自己要求再聚一下,阿夜说自己还有一个黏土的订单要赶在买家朋友生日前做好就自己回去了。姜老师何尝看不出对方对叫车软件的新鲜劲,看着他上车以后记住了车牌号才和死党去了附近的一家面店。
“没吃饱吧,我还不了解你这桌子上人多就没食欲的毛病,赶紧点点吃的,都快三点了。”
“得了吧,你是担心我没吃饱没力气回答你之后的一系列拷问吧。”
拌嘴不耽误姜老师点了一份面一份小吃两罐啤酒。
“怎么,前次见面完全没听你提起过‘亲戚的孩子’,今天突然冒出个大活人来,不该‘拷问拷问’吗?再说你亲戚为啥不把孩子放到成天闲得打太极的老太太的别墅去,交给你一个大男人照看。那孩子不是你亲戚吧。”
吃着略咸的海带丝等面上来,姜老师斟酌了一下措辞才给出了回答。
“那孩子的身世挺复杂的,我十年前就见过他,前段时间再次偶然相遇。他没有住的地方我就把他留下了,我们现在大概在……谈恋爱。”
“噗……咳咳。”死党被海带丝呛住,抓起水杯狂喝一通,“怎么从一个法治在线的诈骗故事突然变成爱情了。”
……难以否认,十年不见,突然重逢,流浪漂泊,无所落脚,听起来的确像个财产诈骗案的开头。少了阿夜是黑猫最关键的这点,整件事自然显得诡异。
但即使他百分百相信死党,关于阿夜的最重要的部分还是不方便不经阿夜同意告诉第三者。
“阿夜他不会是骗子,这个你放心。他都在我家住了好几月了。”
无论死党如何追问,他也只能告诉他“阿夜是个好孩子”“他住在我那里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也就是他从小没有对死党说过一句假话,信誉良好,死党才放过了阿夜住在他身边这点,没再继续盘问。
牛肉面适时端了上来。中午本就没吃饱,又在刚才与死党理论一番的姜老师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大口吹气后趁热把面吞进了肚子里。食物的馨香也勾起了死党的馋虫,他在婚礼上吃了不少,此时不便再点主食,就只要了一碟花生米。
享受美食永远是抚慰心灵的良策,吃着吃着气氛缓和下来,死党也不纠结之前的问题,转而询问他最开始回答的后半句的“爱情故事”相关。
“你说的那个阿夜,全名叫什么啊,成年了吗,还跟你谈恋爱。”
“他叫姜夜,具体岁数不清楚,成年是肯定成年了。”
“哟,你们还是同姓。”
“……他跟我姓,名字也是我取的。”
桌子上又是一阵咳嗽声和狂饮水的咕噜声。姜老师避开对方惊诧的视线,专心吃面。不否认,这些是不用细细说给对方的,他那样直白地回答除了有逗一逗死党的因素,也有他实在很想把自己这几个月来光怪陆离的经历说给第三者听的因素。无关对方会怎样回应,他只是想说出来。
“不是,你们谈个恋爱还谈到改名改姓了?难不成三垒了啊。”
姜老师沉默地继续吃面。
直到筷子被死党抢走,他才扯了张纸边擦嘴边抬头。
“我跟你以前介绍的小黄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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