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孩子、一个女人、一个废人。
林澈是背叛了太子的人,所有人虽然明着没说,可却也明白他做了什么事。这样的人如果不死,日后太子想要在朝中立足便就难了。所有人都会想着这位君主软弱可欺,连背主的人都忍得,还有什么忍不得?
而且林澈做的事,本也该去死,他若不死,阮康成等和嵇韶交好的人,又如何咽的下这个口气来?
于是他立刻加快了对林澈的审问进度,林澈似乎是有了向死之心,十分配合,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态度好得不行。
王曦让人对他多加照看,他在天牢里竟也活得和在家中差不多,谢子臣知晓,却也没有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算是过了。
如此不过十天,便将苏城的案子审了清楚。他这样的速度,蔚岚不免觉得不安,此事隐居深山的一位大儒给苏白递了一篇文章,竟是劝阻苏白不要妄造杀孽,言凡是圣明的君主都有容人之量,对三皇子的人,应当宽赦为主。
而后民间又出了两件奇事。
一件事一户村子里,有一个孩子自称是仙人托梦,说有北斗星宿下凡,却即将遭遇劫难,若是此君遭劫,大楚将动荡十年。
另一件则是一片密林里一夜间树被砍了许多,从山顶网上看,竟然是一个“赦”字。
如今各地因为话本和戏折子早已对苏白登基一事的原委知道得清楚,又有大儒要求要以德治世,人们自然而然就将这些奇事与苏城的案子联系了起来,然后开始分分猜想,这位转世的星君是谁。
这种把戏谢子臣当年也玩过,还玩得格外成功,至今仍旧有人记着他是麒麟之子的身份。一听这些,他便知道是王曦在后面刻意推动,但如今声势已成,他再费心思也没了多大用,谢子臣干脆掉头来,让宫里将这些消息统统封锁,不让苏白知晓,而后安安稳稳办着案子。
然而没想到,他一个不注意,蔚岚就让人把苏白从宫里拐了出来。
蔚岚借着体察民情的幌子带着苏白游盛京。谢子臣听闻之后,立刻站了起来,怒道:“她简直是疯了!”
说着,谢子臣便赶紧赶了过去。
蔚岚引着苏白去听戏,含笑道:“白公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的确,”苏白同蔚岚到包间里,觉得很是新奇,赞赏道:“能有如此盛景,看来我大楚的百姓过得还是不错的。”
“陛下英明神武,皇恩浩荡,自然会恩泽百姓,”蔚岚笑着给苏白卷起帘子,引着苏白到了台上。两人一左一右坐着,中间隔了一张小桌,蔚岚将戏单交到苏白手上,然后细细给他做着解说。
那一个青衣声音好,哪一个花旦姿容美,哪一场戏动人,她都信手拈来,只需苏白一个眼神,她立刻能知道对方要问什么,想要什么。
这样体贴,让苏白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今日才知,同魏爱卿相处,竟是如此舒坦。”
“陛下过誉了,”蔚岚笑了笑:“刚好是臣擅长的事而已。”
两人说着,便就是此事,外面传来通报声道:“白公子、魏世子,谢大人求见。”
“子臣竟也来了?”
苏白面露喜色,蔚岚眼神暗了暗,随后道:“快迎进来吧。”
侍从将谢子臣带了进来,他身披鹤氅,穿着一贯的黑色华袍,腰间坠玉,头顶镶玉金冠,带了外面寒风进来,刚一入内,便是气势惊人。便就是苏白身为天子,竟也有几分弱势。
他进来便恭敬跪下,行礼道:“见过陛下。”
“子臣来得正好,”苏白连忙走去扶起谢子臣,笑着道:“我与阿岚正在听戏,子臣也是来听戏的?”
“是。”谢子臣面部红心不跳撒着谎,蔚岚招呼了人在一旁加了凳子。按理说凳子本该加在苏白那一面,这地加了凳子便觉狭窄,苏白见了不免有些不喜,蔚岚察觉,便立刻道:“加在我这一方吧。”
“不若换个房间?”
苏白不好意思让两个忠臣挤一起,蔚岚笑了笑道:“这里的房都得提前定下来,臣定了足足十日才定了这个房,如今临时调换,怕是不大容易。”
“不碍事,”谢子臣淡道:“能和陛下魏世子一起听戏,已是三生有幸。”
蔚岚招呼着大家一起入座,就着戏单又商量起来。蔚岚说得细致,苏白觉得哪个都好,有些无奈道:“我也不是个会挑戏的,便就魏世子来吧。”
“我来吧。”谢子臣淡道:“今日臣恰恰是有戏想要听的。”
“正巧了,”蔚岚含笑回道:“今日阿岚来,也是听闻最近有一出戏极其火爆,几乎是场场座无虚席,特意来听,莫非谢大人也是来听这场?”
谢子臣没说话,他目光冷冷看过来,仿佛夹杂着寒风冰粒,看得人心头发寒。蔚岚面色不改,含笑不语,就这么静静瞧着谢子臣,对视之间,竟是不让分毫。
苏白翻着戏折子,认真道:“看来这新戏一定很是好看,不过子臣想听的是什么?”
“鲁大师的新本,《女状元》。”
谢子臣淡淡开口,警告盯着蔚岚,苏白来了兴趣:“女状元?鲁大师的戏本听闻都极其精彩,倒的确是不错。”
“陛……”
“魏世子。”蔚岚正要开口,结果谢子臣便打断了她,而后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两人本就是手放在椅子扶手之上,蔚岚今日也是一身黑衣,加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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