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听我的,早点跟他分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你差点害死他,你知不知道!”
最后那句话让湛葳惶然倒退两步,脸上是鬼一样的苍白。
“已经快到48小时了,他还没度过危险期,各项指标都不正常,随时可能有并发症。”
迟阡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陌予醒过来,但他知道唯一能唤醒他的人只有湛葳。
湛葳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如果自己当时狠心一点,果断一些,本来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这是老天爷对他贪心的惩罚吧?只是希望在最后一晚能拥有迟陌予全部的温柔,这样都不行吗?
那一夜,湛葳坐在迟陌予床边,叫了他的名字一整晚,说着他们在一起后做过的每一件事,说到嗓子都哑了。
直到天亮,迟陌予终于微微睁了睁眼。他动了动嘴唇,湛葳知道那是迟陌予叫他不要担心。
但很快他又闭上了眼。
医生检查后告知,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迟阡予和湛葳都松了口气。
一直到第三天,迟陌予完全稳定下来转入普通病房,湛葳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他退租了芳葳苑那间房子,停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退出了所有的社交账户,离开了大堰。
他去了离清远最远的临州,最初的两个月,他忙着适应新环境,忙着找工作,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需要钱,自己那套公寓不能断供,真的是忙的得不可开交。
那时,他还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迟陌予。
直到半年后工作稳定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健康出了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饥饿感,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真正吃饭时什么时候。
起初只是失眠,每天都觉得很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常常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开始频繁的呕吐,几乎吃什么吐什么,一两个月的时间,体重急剧地下降。
直到他体力严重透支在家里昏倒,正巧被来约稿的编辑发现送到医院才没出大事。
住院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得的厌食症,还伴有轻度抑郁。
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再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治病,不得不卖掉清远的房子,那是与迟陌予最后有关联的东西。
病人的情感也许特别脆弱,也特别敏感,那段时间他突然没了方向和寄托,被他刻意强压在角落里的思念和依恋竟是无孔不入,让他几欲成狂,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产生过幻觉,把ellis当成了迟陌予。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在那个明朗如阳光的少年身上投注了超乎他自己想象的情感,如果不是碰到ellis,他大概早就疯了。
湛葳陡然睁开了眼睛,病房里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他顾不得还很虚弱的身体,拔掉了手上针头,心急慌忙地翻下床,险些摔倒。
迟陌予推开门的时候,湛葳几乎是摔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人。
“阿湛!你怎么能就这么下床来?”
他连忙抓起湛葳刚才还插着针头的手查看,果然见那鲜红的血自他手背上细小的针眼里渗出来,沿着手指往下淌,触目惊心。
湛葳什么都不顾,只是紧紧抱住他,他再也不想隐瞒他的不安和脆弱,“我爱你,小陌。别走,没有你我会疯的。”
迟陌予呼吸一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湛葳说什么?他说……
“我……听不清楚,阿湛,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即便是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湛葳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知道湛葳一直觉得他有朝一日会离开,所以从不会再面前露骨地表达感情,他怕他的感情最后成为自己丢不掉的包袱。
“小陌,我……爱你,很爱……”
话未说完,湛葳已被迟陌予狠狠吻住了双唇。
片刻后,湛葳浑身发软,攀附在他怀里,十指还紧紧攒着他胸口的衣服,又急又重地喘着气,“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这次他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迟陌予搂紧他,低哑着嗓子说,“我只是去外面接个电话。我不会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
迟陌予见湛葳情绪稳定了些,才试探着开口,“明天我要回一趟清远。”
湛葳紧张地抓住他替自己盖被子的手,“不要。”
“没事的,只是去公司跟我哥谈工作上的事。事情谈完了我就马上回来的。你在医院好好地,等着我,嗯?”
迟陌予怕湛葳有压力,并没有说实话。他刚才接到的是乔悦的电话,说她母亲一定要去找迟阡予摊牌,要迟家给他们家一个交代。她拖不了多久,让他赶紧想办法。
湛葳还是摇头,用力捏住他的手,脸色开始发白。
迟陌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拨开湛葳额前的碎发,“这事早晚都要告诉你的,你好好听,别胡思乱想,有什么想问的,等我说完。”
“我跟你说实话吧,回清远是跟我哥摊牌去的,乔家现在知道了,一定会去找我哥的,我怎么都该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我跟乔悦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并不相爱,她出于一些原因要用我来当幌子。”
“会有叮叮,真的是意外。我们俩那天都醉了,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也幸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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