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斓二话没说,快速给他递了条湿毛巾,捂住口鼻:“走。”
打开房门,一阵带着火舌的浓烟从走廊扑来,两个人都后退了一步。
放眼望去,周围可见度非常低,辨认不出方向,只听见夹杂在烟雾中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平日里一片静谧的病房,此时简直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火眼看着就要烧过来了,许瑞溪从没见过这么严肃的文斓,他几乎没有犹豫,转身把许瑞溪一把抱起,矮身冲了过去。
浓烟中,许瑞溪艰难地睁开眼,隐隐看见不远处,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在火光中大笑大叫着。
像个疯子一样。
跑到电梯口,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竟然还有不少人捂着口鼻在等电梯,文斓停留了一会儿,催着这些人一起走楼梯。
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不愿意,说自己走不动,执意要坐电梯下来,文斓耐着性子说了两句,对方根本不听。
“快走,火烧过来了!”一个保安匆匆跑过来,话音刚落,“轰”一声巨响,地板一阵震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老夫妻吓得腿都瘫软了,年轻保安一手搀着一个,像拎萝卜一样把老两口拖了下去。
整个过程,许瑞溪一直牢牢地抱紧了文斓,一边用手替他捂住偶尔掉下来的湿毛巾。
“轰轰轰——”又是三声连续的爆炸声,几个人正经过一个紧急出口,天花板上的一块装饰用的木板被烧穿了,被这么一震,眼看着要落到文斓后颈上。因为被抱着,比起文斓,许瑞溪更容易看清后方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者说,那一瞬间,他根本什么都没想,条件反射地伸手替他挡了一下。
太混乱了,楼梯里人挤着人,稍一停顿,立刻会被踩踏到人堆里去。文斓只感觉后脖子刮过一阵热风,扭头去看,却只看见黑压压躁动的人群,于是用眼神询问许瑞溪。
许瑞溪紧紧抱着他,把脸埋进他胸口,什么也没说。
文斓在移动间隙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
楼梯里到处都是黑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刺鼻的气味卡得喉咙阵阵作呕,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上刮来一阵冷风,许瑞溪听到远处的消防鸣笛,从文斓肩头勉强探出头,发觉他们已经抵达了一楼的出口。
“安全了,安全了……”他听见有人说。
许瑞溪满头是汗,虚弱地捏了捏文斓的肩膀。
文斓因为持续睁眼,眼眶都被熏得充血了,他喘得很厉害,劫后余生一般,与许瑞溪额头相抵。
“快,有患者吗?快送上来。”旁边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医护人员。
文斓抱着许瑞溪准备送过去,忽然摸到他胳膊上有些滑腻的东西,天太黑了,四处都断了电,一开始他以为是汗,后来发觉怀里的人在发抖。
“小溪?”文斓察觉不对劲。
“天呐,是个孕夫!”一名戴着探照灯头盔的护士瞧见了,立刻把担架床移了过去,“他手部有灼伤,快送去那边。”
文斓怔了一下,借着车内的灯光,他抓起许瑞溪的手,发现上面满是血泡。
“小溪?”文斓去摸许瑞溪的脸。
许瑞溪疼得说不出话,抱着肚子,只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文斓,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显得太没用,可完完全全是神经控制,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下来了。
“别怕,”文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把许瑞溪整个上半身抱紧了,“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就见到医生了,很快就不疼了。”
许瑞溪噙着眼泪,乖乖点头。
因为突如其来的失火,急诊室人满为患,文斓眼看着送来的烧伤患者越来越多,根本顾不上,果断找了车把许瑞溪送去了附近的中心医院。
这边的医生很负责,许瑞溪送进去没几分钟,医生就急匆匆地出来了。
“家属呢?”
文斓立刻起身:“我是。”
“你……?”
“我是他丈夫。”
毕竟不是专科医院,医生也很少见到男性孕夫,反应了一会儿才道:“是这样,他的情况特殊,我们不敢给他随便用药,如果一定要用,需要你们签署同意书。”
文斓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了,皱眉道:“因为孩子?”
“是的,”医生遗憾道,“他吸入了太多有毒物质,又受了惊吓,胎儿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再给他用药的话,你也知道,这些止痛剂和消炎药对孩子都是有伤害的,他已经八个月了,又是男性孕夫,这……万一出了事,我们实在负不起这个责。”
文斓神情凝重,陷入深思。
“先生……”里面一个护士跑出来,“患者好像在叫您。”
不大的房间里,喘息声非常明显,文斓一走进去,立刻被许瑞溪拉住了手:“文斓……”
刚才光线不好看得模模糊糊,现在坐下来,文斓才看清,许瑞溪的左手上满是可怖的血泡,有些还被蹭破了,血水都流到了床单上,虽然已经被护士简单清理过,但看起来仍然让人揪心。
看着都疼。
“文斓……”许瑞溪眼眶通红,可怜巴巴地望着文斓,“不要用药,我会好的,不要用药……”
“乖,”文斓心都要碎了,“听医生的好不好?”
“不……不要……”许瑞溪倔得很,恳求一般拉着文斓不放,“宝宝,宝宝会没有的,我不要……”
文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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