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场面难以用语言形容。我看见草席被一个个掀开,一具具干瘪露骨的尸体从石床上坐起来,推开草席,跳到地面上。
眨眼之间,屋子里就有几十具尸体站了起来。
祭司不慌不忙地从长袍内掏出一个蛇形水晶冠戴在头上,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拐杖。
水晶冠散发出迷人的蓝色光泽,尸体们看见后立刻挺直身子,朝我们走来。过程中黑洞洞的眼窝里渐渐汇聚出两点跟水晶冠颜色相同的光点,像是坚定而邪恶的眼神。
我吓得躲到一根石柱后面,不想有尸体从背后走来。我赶忙躲开,尸体跟我擦肩而过,带来一股沁透骨髓的凉气。
祭司爬上石台,继而爬上石板。他的动作敏捷,绝不像攀爬金字塔时那般虚弱无力。
我继续躲,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搜寻出路。
屋子里大多数尸体都站起来了,粗步估计至少有三百人。它们围在祭司周围,渴望地仰望着他。
祭司挥舞拐杖,或者现在称之为法杖更加确切。法杖枝丫抱团的顶端掠过石板顶上的火团,把火团带走,在根须之间燃烧。他高举法杖,像是一盏指路的明灯。
尸体向前聚拢,贪婪地嘎巴着嘴。
祭司环顾周围,提高声调,激情四射地说了一通话。
话音未落,尸体们亢奋起来,攥着拳头高声呼喊。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呜呜啦啦”的喊声和骨骼摩擦的脆响。
誓师很快结束,我还没有看到出口。我心想先到边上躲起来再想办法,拔腿就跑。谁知刚走两步,祭司从石板上跳下来,朝我举起法杖。
立刻有两具尸体过来钳住我的肩膀,以压碎骨骼的力量把我按在地上。之后祭司对他们说了声什么,其中一个把我背到背上。
估计这世上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被骷髅背着有多膈得慌了。
我大声道:“你要干什么就干,把我放下来,我和你的事没关系!”
祭司说:“我需要一个人为我的伟大事业作见证!”
说完,他再次挥动法杖。尸体朝入口奔去,因为数量太多,有很多直接撞在一起,撞掉了胳膊腿。它们胡乱地捡起来,不分哪个是谁的,接在自己身体上,直接走。
四个附近的尸体抬起一座石床上面的石板,走过来,蹲下去。
祭司爬上石板,坐定,尸体们抬着他跟上大部队。当然,我也跟在后面。
来到楼上,战争已然打响。几百具尸体正在混战。它们没有武器,全靠拳头飞脚,你打掉了他的脑袋,他掰断了你的胳膊,几个人合力抬起一个人往柱子上面撞,撞得粉身碎骨……
可是这些家伙好像根本不会死,缺胳膊少腿的捡起地上的“零件”安上直接就能用,然后再次投入战斗。
祭司驱赶抬着他的那几具尸体走进战场,几个眼睛是绿色的尸体疯狂扑过来。他不慌不忙地挥动法杖,火团分散,扩张,包裹住它们的脑袋,一个心跳之间,它们就失去了眼睛,倒地不起。
原来是这样。区别两伙阴兵的东西就是它们眼中的颜色,那也是它们精魄的所在,眼睛熄灭,才能被摧毁。
祭司在战场里不停移动,不时杀死旁边的敌军。但他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些东西,他在寻找什么。
转过两根柱子,我看到前方又一个同样被抬在石板上的人影。也穿着连肩帽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一模一样的法杖,法杖上也有一团火焰,仔细观看,他们的脸居然也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差别是那人头上戴着的水晶冠是绿色的,上面有三个圆球的造型。
那一定是另一位祭司。可……难道初代玛雅人的长相都是一样的吗?
想到这,我猛然想起孟加拉,在先民坟冢那里,我也看到过很多和孟加拉长相相同的人。这么说……造人者的初期试验品并没有外形上的差别!?
两位祭司见面之后,像是有杀父之仇一样,驱赶着脚夫们加速移动。随着距离拉近,这边的祭司率先挥动法杖,放出一团浮火,另一边也马上射出一团作为还击。
两团浮火在空中相撞,爆散处一团烈焰,将周围的尸体悉数烧死。
两人的招式也一样。你妈的!这样打会有输赢吗?我该怎么确定这群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不是在过家家?
如此想着,这边的祭司连续释放出三个火团,对面的祭司也放出三个作为回应。
三个火团悉数相撞,空间里好像电闪雷鸣的云层。但这一次,第三个火团相撞后并未完全消失,残余的火星飞到对方祭司面前忽然变大,张开大嘴,把他的脑袋吞了。
敌方祭司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双手抱头从石板上摔了下去。挣扎几下,静止不动。大殿内一少半的阴兵忽然倒下,散做碎骨。
我们走过去,见那祭司的脑袋不见了,双手还保持着抱头的姿势,绿色的水晶冠滚落一旁。
祭司回头道:“去,外来人,把它捡起来!”
不等我回答,背着我的尸体跑过去蹲在地上。我捡起绿色水晶冠,它又站起来回到祭司身后。
“给你!”我道。
“你拿着,等消灭了所有祭司,再给我。”
说着,他挥舞法杖,驱赶阴兵们继续向上进发,前进途中,倒下的尸体纷纷站起来,眼眶里燃烧起蓝色的光明。
叛变了!
祭司不杀死它们是让它们加入我们这边。我在脑袋里迅速计算,发现整个金字塔里至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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