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太过突兀,百里陵几乎反应不过来,张大眼睛望着他。
“当年在军中,大约是我过於清高自负,知己兄弟没有几个,曲将军亡故之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苏漓长叹一口气,“跟你叔叔绝义之後,我以为是要孤独终老了……”
百里陵听得眼眶泛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会的,我怎麽会让你一个人,苏漓,我……”
苏漓皱了皱眉打断他:“你怎麽这麽没规矩,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呢,怎能直呼我的名讳,”他口齿仍带着些酒醉的滞涩,“就算不愿意叫我一声先生,也该称我恒渊兄才是。”
百里陵见他脸颊微晕,眼波绵软的教训着自己,心里直发痒,低低叫了一声:“恒渊……”然後再也忍不住,低头向他唇上吻去。
唇瓣相触的一刹那,苏漓猛然清醒了过来,用力推开了百里陵的肩膀,喝道:“你干什麽?”
“我……”百里陵有些气喘,望着对方琉璃色的瞳孔,凌乱的说道,“我喜欢你,这麽多年……一直都,忘不了你……”
苏漓不知是酒劲上涌还是被这番表白惊骇到了,脚步不稳的倒退了一步,几乎跌坐到地上。
百里陵赶紧上前扶住他,忍不住接着道:“你离开之後,我难过了很久,当时政局太乱了,我被尹将军安置在灵州,不能去追寻你的下落。後来叔叔的罪名被平反,我立了战功,封了将军,才算有空闲来找你。你不知道我看见你的时候有多高兴,我……”
被他揽在怀里的苏漓也不知听见这些话没有,他神色迷茫至极,嘴唇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百里陵低头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血气上涌,捏着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苏漓的嘴唇柔软而又微凉,这样碰触到思慕多年的人,几乎让青年失了理智,抱起他向房内走了过去。
被放到床铺上时,苏漓突然猛地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但他一个文人,酒醉之下实在使不出什麽力气,反而是胸口被青年的胸肌挤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气闷之下只得松开牙关呼吸,却被滚烫的舌头长驱直入。百里陵尝到了苏漓口中残留的酒香,更加醺然,沙哑着声音道:“恒渊,你知道麽,北凉原的小夥子要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就会去猎狐狸,把皮毛放到那个姑娘的帐篷前。我猎到黑狐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你穿上它。”
“啪”的一声,苏漓终於挣扎着给了他一个巴掌,喃喃道:“混小子……造反了你。”
百里陵呆呆的捂着脸直起身,仿佛这时才惊觉自己做了多大胆的事,根本说不出话来。而打完这巴掌的苏漓也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他的衣服早就在混乱中被扯开了前襟,银黑的毛皮衬着他胸口雪白的皮肤,说不出的妖异动人。百里陵的目光从他纤细的颈间逡巡而下,一直看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肚脐,再往下……突然觉得鼻腔发痒,一滴鲜红的液体落到了苏漓的小腹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苏漓眯起眼睛,勉强坐了起来:“你流鼻血了?”
百里陵怔怔的伸手擦了擦鼻子下面,赫然摸了一手的血:“我……我……”
“笨蛋,还不把头仰起来!”苏漓骂了一声,粗鲁的推着他的肩膀,撕下一角衣襟去堵青年的鼻子。
百里陵觉得头直发晕,仰面倒了下去,被强硬塞进来的布条有些发涨,再一抬眼,却见苏漓肩上的衣服早已滑落了下去,赫然坐在自己的腰上,只这一望,鲜血更愈发猛烈的涌了出来。
第二天清晨,百里陵醒来时还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一旁散落的布料上染着斑斑血迹,使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身旁的苏漓居然还在,两人都睡得糊涂,棉被被踢到了床下,那件珍贵的狐裘被压在苏漓背後,而身上几乎什麽也没遮盖。
“苏军师……”百里陵习惯的叫了一句,又慌忙改口,“苏先生,恒渊……你还好麽?”
半天没有回应,他小心的扳过苏漓的肩膀,却见他脸上有一丝病态的嫣红,用手一探,竟然滚烫,不知何时发了烧。这下青年着实慌了,他想起昨夜沐浴後忘记替苏漓擦干头发,而自己竟让他在这寒冬腊月里受了一夜的冻,这几乎让他自责得想揍自己一顿。
“都是我不好……”他愧疚的说着,用棉被紧紧的裹住了苏漓,脸颊贴着苏漓滚烫的额头。
“嗯……”苏漓低低呻吟了一声,慢慢张开眼睛,手臂微抬,似乎想坐起身来。
百里陵慌忙按住他:“别乱动,你在发烧,我这就命人去请大夫。”
苏漓缓了缓,似乎也觉察到身体不适,沙哑着嗓子道:“我可不想被庸医折腾,拿纸笔来,我自己开方子。”
百里陵对他从来都是无所不从,病时更是百依百顺,写方子抓药……忙乱了一番之後又倚在床头,寸步不离的守着。苏漓迷迷糊糊睡了几次,醒来仍看见那个高大的影子靠在身边,连姿势都没变过,无力的问道:“你没有正事做吗?”
青年苦笑了一声:“还有什麽事重过你。”
这话要是以前听,苏漓还会以为他是出於尊敬或者客套,可经过昨夜种种,他自然咂摸出别的意味来,微愠的转过脸:“咳,等我病好再跟你算账。”
百里陵用力的点了点头:“等你好了随便怎麽打骂我都行,只求你快点好起来。”他捧起苏漓搭在被外的手,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快点好起来。”
雪化之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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