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我不知道。”
“你怎么看?”
“力量感,是最原始的性.感。”说完她转头睨一眼沈峯,再上下打量他,“城市里少见。”
芦笙坪上,此刻两个寨子的两只芦笙队已经分立两侧,尹桑说:“我得走了,开始踩堂了,城市人,赶紧跟上!”
说着她就往下跑。
“慢一点。”
听见他提醒,她果真就慢了一点。
沈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领带,一边拨邵均电话一边往下走。
邵均凭一声简单的“喂”,就判断出他心情不错,“看起来比昨天顺利。”
“事实证明,万事得多做功课。”
邵均说:“怎么看?”
沈峯叹口气,“和你想的一样。”
尹桑在山里,和在外头,呈现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她和寨子里的姐妹处得很好,即便没有特别亲近,却也没有冷漠脸。尹桑这个人,淡到极致,但只要她给个笑脸,就让人招架不住想要亲近。
而他一出现她就开始乱了套,在两种模式之间切换。仿佛被入侵,一下子就立起屏障,树起一面墙,中间有一扇门,她来回穿梭。
这个时候就需要入侵者呈现一种弱势状态,让她感觉,或者下意识认为自己仍旧处于上风,那么也会因为这样的心理状态,疏于防备,展现更真实的状态,也更乐意让对方接近。
她喜欢看他吃瘪,他如果束手无策,她就会心情大好。
或许她自己没有发现,她今日,话都多了一些。
“你的耐心,超出我的想象。”邵均难得夸人。
沈峯轻笑了声,“欠她的。”
尹桑到达芦笙坪的时候,几个姐妹拽她入列,塞给她花束,有人问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已经不见沈峯的影子。
“可能还没清醒。”她说着,又在思考,沈峯到底醉没醉?
一分神,就踩错了步子。
踩堂是参与度最广的活动了,除非表演性质的,其它时候,都是男女老幼来者不拒的,大伙围着芦笙柱,最里圈是吹立地大芦笙的寨老,然后是吹小芦笙的边奏边跳的后生仔,外边层层围着盛装的女人们,再外头,就是穿着便衣的游客还有精力还盛的老人。
此时镇上的领导和影视公司一行人、慕名而来的游客、过路围观的行人,也围起了圈,手拉手跟着跳,没几个踩对步子的,都在有模有样的瞎转,乐呵呵的。
“师妹!”
尹桑回头。
盛岳胸前挂着相机,左右手都牵着苗妹,围着圈在跳,芦笙洪亮,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我真的是路过!听到热闹声,师傅就把车开进来了!上次灌我酒那姑娘,还在村口灌别人呢!我喝了一碗才进来的!”
“比上回还热闹啊!”盛岳说。
尹桑笑笑点头,“欢迎欢迎,好好玩儿。”。
每一圈转的速度不同,方向也不同,很快尹桑耳边就没了盛岳的声音。
身边姐妹问:“谁啊,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我师兄,上次来过。”
“他啊!那次荣芬还把他认作你情郎仔,”凑耳边,换小声,“一个学妹,一个师兄,你和你老公玩什么呢?”
有什么关联?
尹桑瘪瘪嘴。
乐曲演奏过一轮,可以休息,还有精力也可以跟着继续跳,尹桑踏着舞步退出圈子,感觉撞上了人,她赶忙回头。
沈峯手臂上挂着外套,就穿一件衬衫,另一只手搂她的腰,“慢一点。”说着往下探去够她的手。
尹桑手里拿着花束,没有牵回去,走到边上,靠在柱子旁休息。
沈峯拉她坐下,她摆摆手,“这裙子,不能坐。”
手工轧的裙子,褶子的条数都是吉利的,这一坐,压坏了,就不吉利了。
他站起来,把她手里的花拿过去攥在一边手,另一只胳膊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
边上都是人,山里人见拉个小手都得看半天,何况被围观对象是沈峯。意外地,她没有挣脱,反而转过身来,抱着他的手臂靠着,免得银冠碍事儿。
一直到第二轮结束,她还一动不动地靠着。身边有围圈的人经过,调侃他。
“沈总这趟来啊,就围着村花转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说起来,咱们可是面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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