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惊诧极了!
若不是恭王提点,本王还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互相喜欢。再说这龙阳之道,更是从银屏阁那处习来的。
而崔表哥平日里最瞧不上青楼楚馆烟花之地,他是如何得知男欢男爱的方法呢?总不可能是他幸原公子天资聪颖,还能自己了悟出来罢?
李衍好奇得不行,便将崔渚膝上的瑶琴放到一边,像只小猫儿似的钻进了崔渚的怀里,双臂搂着表哥的脖颈,促狭地问:“雁洲哥哥,快告诉弟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龙阳之道?是别人告诉你的?还是你从书里看的?快告诉我罢!”
崔渚低头瞧去,见李衍柔顺亲昵地坐在他的怀中,一双晶莹星眸闪烁着狡黠光芒,于是面色更红,却还竭力拿捏着正经模样,将个中原委缓缓道来:
“我在崔家为老祖守孝时,有一年冬天,幸原南村的一位乡人醉酒以后调戏了邻居家的少年,事后被对方的兄弟打了一顿。他不服气,就跑去官府告状,说对方是小题大做、以多欺少。于是县令就派人来崔家,询问这宗官司究竟该如何判。族人们听闻此事,私下里就以龙阳之事为话题讨论了一二,我刚好在旁边,不由得听到了,于是……”
原来如此!
李衍这才明白过来。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崔家人在私下里议论男男欢爱之事,无论是在分析案情也好,是在议论是非也罢,总之就是被错爱上男子的崔渚恰好听到了。
崔渚本就心思敏捷,旁人虽是隐晦地议论,但他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把龙阳之道的奥妙给琢磨透了。
没想到崔家表哥还有如此一面!李衍心中更是蠢蠢欲动,又问:“那这宗官司后来是如何判的?”
崔渚答道:“醉汉和少年的兄弟们都受到了处罚,一个是判了酗酒调戏,另一个是判了打架斗殴,不过——”崔渚温柔地望着李衍,道:“你现在还坐在我的怀里,难道官司的结果很重要么?”
李衍哈哈大笑,搂紧了表哥的脖颈,额头相抵,亲昵地说:“眼下,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了。不过呢,你幸原公子只要一开口说话,就如同春风化雨,自有一种谆谆教诲的气质,叫我只想拜你为师虚心求教,不由得就忘了原本的话题是什么。”
说着,端王又朝崔渚挤眉弄眼,道:“雁洲哥哥,你若是害羞,那我们今夜就盖着被子睡在一起,旁的什么也不做。”
崔渚担心地问道:“我们非得睡在一起么?我每日早起,只怕会吵到你。”
李衍大手一挥,潇洒地答道:“无妨,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手,才不会轻易放你走呢!”
崔渚笑了,道:“好。”
李衍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立即撺掇崔渚去收拾东西。
于是,崔渚就把先前搬去侧厢房的衣裳物件又都搬了回来。李世荣、崔伯星都已经睡下,是也这对表兄弟就顺顺利利地同枕而眠了。
待崔渚更衣上了床,李衍就立即钻到了崔渚怀里,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崔渚的身上。崔渚也不嫌弃李衍重,还松松地搂住了李衍的窄腰,温热的手掌则放在李衍的腰心上,好似爱抚着一只小猫儿。
李衍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但又不想睡觉,便缠着崔渚说些家常闲话,说的是:“雁洲哥哥,你看起来虽然安贫乐道,平日里衣食住行都不怎么挑剔,但我发现了,其实你一点都不节俭简朴。”
崔渚怀里抱着李衍,只觉得天底下没有这更幸福的事情了,闭着眼睛,问道:“何出此言?”
李衍掰着手指头数道:“寻常人若是得了一炷水沉香,能小心翼翼地闻上一整天,而你却每天拿水沉香来熏衣服和帕子,这还不叫奢侈么?”
崔渚解释道:“虽然都叫水沉香,但用来熏衣的香与用来品闻的香是不一样的。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奢侈。若你不喜欢闻的话——”
李衍立即道:“我很喜欢闻的!”
崔渚笑了。
李衍也笑了,开心地说:“这一条姑且放过罢,但还有一条,足以说明你生活奢靡。你刚刚弹的那张瑶琴,应当是前朝古物。如此好的琴,竟然被你放在库房里闲置,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才弹上一弹,未免太奢侈了些。”
崔渚道:“这张瑶琴是我家先人传下来的遗物,如今跟着我来了皇都,自然要小心保存。不到重要的场合,绝不能随意地拿出来弹奏。”
李衍品出了崔渚话中的意思,心中一喜,道:“原来给我弹琴是重要的事!”
崔渚睁开眼睛,无奈又很怜惜地看着李衍。
此时此刻,不需要言语,他的清雅凤眼已经足够深情。
幸原公子真不愧是李衍梦中的美男子,李衍真叫他给看痴了,趴在表哥的胸口上,软软地喊了声:“雁洲哥哥……”
崔渚也低声唤他:“宜安……我的宜安。”
于是,李衍凑上去,亲了一下崔渚的嘴唇,动作轻盈,触感柔软。
崔渚的神色也愈加温柔,轻声道:“你的病才好,夜里应当早些休息的。”
“知道了。”李衍甜蜜地点点头,伏在崔渚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兴奋得一夜睡不着,但只要闻到崔渚身上那种绵厚温柔的水沉香味道,便觉得安心宁神,宛若倦鸟归林,游子还乡。
很快,端王就陷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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