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要实现这个愿望了,”燕若平静说着这些恶毒到让人难以置信的话语,“可是因为程捕头,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皇帝望着自己的女儿。
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几年的时间,小公主的眉宇间多了不曾有过的坦然,更多的是坚毅沉静。
这个女儿让她陌生。
而她也直接问出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她慢慢走到皇帝身边,杏眼弯起,笑得开心,也就是从这样一个纯真可爱的笑容中还能找到一点她曾经的影子,她慢慢说:“因为燕若其实真的已经死了,这一点,我没骗过任何人,我知道燕若的过往,因为我也曾经认识她。”
的确已经死了。
而现在活下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有燕若的记忆,可她没有燕若的纯真。
她接受了燕若的痛苦,可她再不能感同身受,甚至连痛苦和难过都像隔了一层越不过去的屏障,只有麻木不仁的痛楚。
她记得曾经的温馨,可再没有深切的眷恋。
她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姐姐。
有时候她也问过自己,为什么爱的会是姐姐。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姐姐是唯一一个毫无原则的对她好,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也是因她而死的人。
因为死亡,所以成了永恒。
皇帝低头,紧紧抱住了她。
他只安静的抱住自己的女儿,但他的态度表明,他是不会放弃她的,他对她说:“若儿,当初没有保护好你,是爹爹的无能,但是,请你给爹爹一个机会,爹爹对天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皇帝看不见此刻女儿脸上是什么表情,可陈皇后看得见。
那张还残存着一点纯真的脸上是可怕的平静。
她没有推开皇帝,只很认真的说:“你心目中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天真单纯,善良可爱?可是你现在觉得,我像你的那个女儿吗?”
皇帝摇摇头,望着她,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我不是,”燕若轻轻说,“所以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接受现实吧,燕若已经死了。”
皇帝定定的望着她,眼底的悲伤几乎要喷涌而出。
在若儿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召见了长公主所说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眉宇间有一种母性的温柔,她穿着一身规矩的靛蓝色的齐胸襦裙,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前。
她安静的跪在偏殿中央,见到皇帝来,却也不见惶恐,她双手放在额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民女参见陛下。”
没有帝王的允许,直面帝王是一件失礼的事,熬了这么久,在听说燕若已经被帝王带回宫的一刻,她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头顶上传来帝王听不出情绪的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蒙二小姐赐名,民女名阿月。”
“平身,赐座。”
立刻有人将椅子放在她身后。
经过帝王的特许,女子规规矩矩的坐下,双手放在腿上,低着头,一副恭谨有礼的样子。
而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帝王命两边侍女退下,只留长公主殿下陪伴身侧。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虽然低着头,可帝王看到了她眼底的虔诚,她慢慢回忆:“一年以前,民女曾经的夫君宠妾灭妻,害死民女的嫡女,并将民女休弃,便是在民女走投无路之时,二小姐收留了民女,让民女报了仇。”
“你认识她的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二小姐一直都很强势,”她平静的说,“在被程捕头算计之前,很少有人敢招惹二小姐,民女跟随二小姐的日子里,二小姐活得都很肆意,敢招惹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高兴的时候她会做善事,平日里带着民女这些手下打家劫舍,或是黑吃黑,做赏金猎人,专门追捕那些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拿去换钱,银钱足够的时候便一道下馆子。”
当然,她没说出,开心的时候燕若还会给手下多余的钱拿去烟花之地玩乐,而她自己也会去赌坊游玩,有时候数百两银子几天便输个精光,最夸张的一次,燕若在喝飘了之后,竟然将她带去了小倌馆。
小倌馆外面可不会什么招牌,那日,二小姐一路跌跌撞撞的拉着她进了一处位置偏僻的奇怪地方。
不说里面浓妆艳抹的老女人,也不说里面迎面扑来的脂粉味道和那些身材瘦弱、一脸娇弱的少年,光是那里的布局就让她有点不自在。
二小姐倒是表现自然得很,她不多说什么,从怀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大声道:【老鸨,把你们这里长得最漂亮,床上功夫最好的小倌叫出来!】
这才是牛叉轰轰的一掷千金。
那一刻,阿月:【=口=】
而后便有各色美少年鱼贯而出,二小姐伸手一指,一脸豪气:【随便挑,我请客,看上哪个你直说啊,不用客气!】
两个胆大的少年上前来,二小姐一指阿月:【你们伺候好她,大大有赏!嗝!有赏!】
这下子,阿月再怎么迟钝,都知道二小姐带她到了一个怎样的鬼地方,她一脸被雷劈了十□□道的表情,颤颤巍巍的问:【这是……小倌馆?】
【是啊!】丫头一脸求夸奖的表情,伸手一勾,搂着她的脖子道:【反正你也不打算再嫁人了,这鱼水之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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