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走过去,将cǎi_huā贼的尸身反过来,旁人忙道:“尸身小心点别弄脏了,那富商可是花了八百两银子要他的身体,等我们去官府小赚一笔之后,这尸体还可以再赚上一笔。”
于是白云见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将那具尸体塞进麻袋之后往回走,一路上二小姐还笑道:“索性这些天天气冷,两日后我们便可以回到鲫城,将人头给那位老爷和官府查看,也不耽搁多久。”
那日是她和其中一个女子共乘一骑,后面还放着一些行李,夜间便钻进睡袋中,见了天光便赶路疾行,回到了鲫城之前的一夜,她见到队伍中的女子都带上了备好的幕离,将武器全部收入了身后的行囊中,随后又向路过的行商买了一辆马车,女眷都坐到了车上。
她正想去问,阿月在她手背上一拍:“噤声。”
用十两银子买通了门口的守卫之后,一行人男人伪装成过路的行商,女子则伪装成被卖的女眷,顺利过了关卡。
入了城内后,一行人便散开了,二小姐则带着大柱去了官府,把贴着玉如春的通缉令揭下,用人头换了三百两银票,之后在那位富商的见证之下将尸身和人头一并丢进棺材,富商二话没说,当场给了他们订好的银票。
交易的事情都是大柱完成的,二小姐则带着阿月和她站在官府门口耐心等待。
便在大柱高兴的拿着钱出来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二小姐的幕离轻盈飘起,便在那一刻,她看到不远处路过的人群中,有一个公子哥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二小姐离开,而她还一直盯着那个公子哥,那个公子哥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一样,充满了难以压抑的恐惧,他突然转身,朝着与二小姐方向相反的位置跑去。
那天之后,白云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就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然而,这群人手里有银子,去哪里都活得一样好,如果她能从中得到一些钱,再找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群人警觉心很强,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去真的偷窃。
晚上住在客栈中,阿月在身边陪着她。
她哭出声来:“阿月姐,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好可怕,我不想杀人。”
阿月安抚住她,说:“白云,处久了你便会知道,二小姐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但是如果你不想半路被丢下,今后这些话你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如今,她真的被丢下了。
一想到如今她一无所有,在这个玥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自小生得俏丽,之后作了大户人家的妾,更是得主人宠爱,若不是被正妻所厌恶栽赃陷害她与家丁私通被逼投了河,她到现在都还是锦衣玉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一点也不想落到窑子中去做窑姐儿。
想到这里,她心下涌起了无限的期盼,跌跌撞撞的朝着那支队伍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还没跑几步路,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有两个人站在她面前。
她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子。
“你……你们想干什么?!”
还没呼喊出声,她就感到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到了一间客栈的房间内,四周都是厚厚的帘子,她转身便去开门,门口内侧守着两个人。
再转身抬头一看,对面的床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开口:“赵白云!”
这个名字一叫出口,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抓回去,他们会把我浸猪笼的。”
无论在什么时代,与人私通都是大罪!
“那就得看看你,是不是能将功赎罪了,”男人冷冷一笑,“我问,你回答,要是敢撒谎,我就把你丢到南诏去做女奴!”
在大燕帝国,买卖奴隶是合法的,那些与人私通的女子、战俘、战场上犯了罪的逃兵都是奴隶的来源,一个小小女子,没有家人的庇护,要把她当奴隶卖掉,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她仓皇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被那些人丢下?”
“我……我也不知……”她一看男子的面色有发沉的迹象,立马改口,“我就说了句,女人家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才是正经,那二小姐听了就把我丢下了。”
趁着抬头的瞬间,她仔细一瞧,这男子面部轮廓略柔和,穿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葛衫,剑眉上扬如刀锋,鼻梁高挑,一双眼眸锐利如刀,似乎任何阴私在他的眼下都无处可藏。
“你说,大家都叫她二小姐?”
白云匆忙点头,竹筒倒豆子般将关于二小姐的所有事情都说了:“所有人,我只知道有一个女的叫阿月,他们都听那个二小姐的话,而且她告诉我,他们是什么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男子嗤笑出声,“这倒是个不错的称呼,你可知他们是要去往何处?”
白云想了一下,骤然想起当初他们少有的交流,忙道:“他们是要去南诏,对,就是南诏!”
“去做什么?”
白云对上男子逼视的目光,又看了两眼守在门口的人,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没有说,我……我本来是想问的,可是又怕他们生气,所以也就没敢多问。”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跟在他们身边有多久了?”
“不久,就几日的时间,”白云原本快冲出口的实话在拐了一个弯之后变成了一句谎言,“所以我知道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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