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沉不住气真接了刀,就等于承认了自己胆大,齐鹏不会信她是真对五爷服软。
言萧的手被他扣在背后,他的手掌宽大,覆上来包住她的手指,用力地按下去。
她到底忍下去了,把对黑狗的怒火也忍了,垂着眼盯着那把刀。
关跃盯着黑狗:“把你的手拿开。”
黑狗被他眼神一慑,不自觉手移开一点。
“算了吧,到底是个女人,还是别为难她了。”齐鹏摆一下手。
黑狗收了刀,感觉脸上没有光彩,回头抓着那只羊就朝脖子砍了下去。
血飞溅,不偏不倚溅了言萧一身,腥气扑鼻,甚至有几滴落在了她脸上,粘稠地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滴。
她忍着恶心,闭上眼。
齐鹏骂一句:“你他妈倒斗不行,杀羊也不行,真是个废物。”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怒意。
所有人都在笑。
关跃猛地把言萧往怀里一揽,低头含在她下巴上,他的舌重重地卷过去,抬头时舔去了那几滴血,冷笑一声:“别怕,就当是五爷赏你的。”
言萧在他怀里喘气,火光里双颊绯红,压着怒火的身体在轻轻地颤,胸口一阵一阵地起伏。
没人再笑了,男人们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变得灼热,暗暗吞着口水,转到关跃身上就又压了下去。
他话说得通透,眼神也狠,总不可能会有人想跟五爷作对。
一根烟隔着篝火抛过来,落在关跃膝上。
“开个玩笑而已,放松点儿小十哥,抽根烟。”只有齐鹏还是老样子,说完转头看黑狗:“烤啊,还愣着干什么?”
羊在男人们手里被迅速剥皮清洗,很快就整只架到火上,四下飘着一股难闻的腥气。
关跃把那根烟就着火点了,自己没抽,手指夹着,塞到言萧嘴里。
言萧窝在他怀里,叼着烟,慢慢恢复平静。
这一晚上她坐在这里,感觉就像那只羊,任人宰割。
油滋滋地往下滴,羊肉的香气渐渐飘出来。
齐鹏指挥黑狗:“切一只羊腿给小十哥,一只给他的女人,贵客就要有贵客的礼遇。”
先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这叫恩威并施。
关跃把羊腿递给言萧,她接在手里,更觉恶心,但还是忍着一口一口撕扯着咽了下去。
深夜时人才散,篝火边一片狼藉。
关跃搂着言萧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棚屋,紧紧合上门。
言萧脱了上衣,拿着装水的瓶子,一遍一遍地清洗沾血的地方。
没有灯,她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
关跃把她拉起来按到床上。
他摸到她的身体,还是湿的:“还生气?”
言萧说:“没事,这点程度我能忍住。”
关跃啃咬她的后颈,低低地笑一声:“很好。”
言萧裸着的背贴着他,他的手掌擦到她身上的水珠,伸入她的内衣,身体相缠,身下的床分外简陋,摇摇欲坠,咯吱作响。
深夜里,一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门被摇动,外面几声脚步响,混着陌生男人的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
棚屋几乎四处漏风,像是到处都有眼睛。
言萧的身体如绳一般拉紧。
关跃紧紧环着她,从腰后摸出什么塞到她手里:“这才是开始,后面的路不会太平,你拿着防身,也许会用得着。”
言萧摸了摸,缠着布条,她记得这是他的刀。
“你不怕我一见到五爷就把他给捅了?”
“你不会。不管是谁,只要对你有威胁就下手,出了事我来善后,首先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言萧把刀塞进腰里。
关跃解开上衣把她裹进来:“放心睡吧,我守着,他们没胆子硬闯。”
第47章
言萧很快睡着,关跃搂着她,闭上眼睛,身体却随时保持着警惕。
夜里的风呜嚎着从四面钻进来,屋顶都像是要被掀翻,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外面脚步声不断,男人们通常在夜晚倒斗,现在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又无处发泄,不停地走动、窥探,污言秽语,吵吵闹闹。
直到后半夜,声响渐息,又传出震天的鼾声和磨牙声,此起彼伏。
关跃刚有点放松,外面猛的响起一声喊:“干他娘的,快起来!”
有人被吵醒,不耐烦地哼骂着。
门忽然被狠狠摇动,好像有人在外面硬推。
关跃轻巧地下床,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一个人一头冲进来,被他扼住喉咙。
“我日……”是黑狗,声音生生憋在了喉咙里。
“你干什么?”关跃把他抵在门上,哐的一声,连带整间棚屋都晃了一下。
床上轻响,言萧被惊醒,迅速坐起,摸黑穿上衣服。
黑狗抓住他手腕,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齐哥……”
关跃松开手。
黑狗猛咳两声,呸地吐出一口唾沫:“操!齐哥叫你们上路!条子来了!”
一瞬间像是炸开了锅,外间棚屋里七倒八歪的男人们一个个窜起来,没窜起来的也被人拽起来,脚步忙乱,影影绰绰,全往门口挤。
关跃回头,言萧已经站在他身后,他抓住她胳膊:“走。”
黑狗被他一下撞开,嘴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狗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
言萧在黑暗里被关跃紧紧拽着,从男人们中间穿过去,擦着蹭着,什么味道都有,终于出了门,被风一吹,深吸两口气。
外面天不过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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