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身上还有重伤吧?待一会儿去了毒褪了热我给你换药。你先喝药缓缓,救温仔也不是今晚就能办到的事,没想到我急、你怎地比我还急?我们急事缓办呗!”
千雪本意在宽慰,哪知赤羽闻言大窘。
他本想对比、纠正一下到底是谁更加急切,却终于只是摇摇头,望汤药却步片刻,遂深吸口气一饮而尽,继续正色道:
“你若想要救他则一刻也缓不得了。温皇现就在暗室之中,而通往暗室的密道就在你今日遇到我的那间屋子里。但蹊跷的是密道之外竟无人把守,房门深锁,罕见人进入。我捉了一人命其下去试探,那人却在打开通道的瞬间便昏厥,我连忙将通道关闭,随后取了他的血——色已沉暗,便知他已中了毒,此毒似能在活体间传播,我自觉受了波及,遂立刻将他杀了——就是方才暗室地上那具尸体。”
赤羽言至此有些晃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千雪疑道:“难道是毒性太剧故而无人能守在外面?”
赤羽笃定道:“温皇现在毫无反击之力,但剑盟却迟迟不能奈何得了他,这下可能就只有一个——他在自己的身上提前种了毒,即使无能还手,也叫人难近。而那所谓疫病,即为你说的月影含沙,也正是剑盟之人带着病人下山求医时播下来的。”
千雪一怔。
擅毒之人炼至极境确实可做到皮肉皆毒——你将他们蒸了吃肉不但难长生不老,倒要老不长生的。但在自己身上种月影含沙这般剧毒者……也太危险太荒谬了。
可千雪转念一想,又觉对方若是温仔,竟也无甚稀奇。
赤羽道:“剑盟或是碍于面子,或是尚有一丝不愿贻祸他人之心故而未将此事广而告之,现正抱着能自己解决的希望意图提前铲除温皇。你若想救他,便要赶在剑盟自己找到此毒解法之前。”
千雪直接问道:“现在凭借我一人之力……可有什么办法?”
赤羽摇头一叹。
千雪目光一惨。
“你我二人,兴许可以,”赤羽道,“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有不知数目的帮手。”
“帮手?”
“是啊,你今天不是遇到他们了么?”
“你是说他们——难道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正是,”赤羽也不隐瞒,道,“否则两个当差怎会把他们主子的交代和盘托出给你这个陌生人——想一想,你们是谁先开口说话的?”
千雪立即激动不已,看着赤羽道:“好!你出计,我出力!”
遂问计。
赤羽看着千雪坦诚豪迈的模样心中一奇,忽觉他与温皇虽为至交却也差异太大,不知他们是如何相处的?
又思及此人曾扮过任飘渺,不知当时是如何违心地拿捏着那副傲慢模样讲话的?
千雪看着赤羽对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他当然想不到对方在心里正编排自己什么坏话,还以为赤羽这是敌众我寡,无甚信心呢。他见状,还搜肠刮肚想出一句鼓励——
“不要紧,黑心温仔鬼点子那么多都没能把你给害死,我相信你的实力是这个!”
言罢竖了竖拇指。
赤羽面上一红,不知说什么好,受此安慰颇觉啼笑皆非——果然不能讲人坏话,心里想想也不行啊。
他敛了胡乱的心思,正色问千雪:
“可听过秦惠王灭蜀?”
“战朝的奇闻杂记我倒还真看过不少,”千雪颔首道,“我记得秦惠王这老滑头要灭蜀,但毕竟蜀道难于上青天,兵路不通。于是呢,他雕了尊大石牛,每天派人秘密在牛屁股底下放好黄金,还命人造谣石牛能便金。这事传开后老滑头正好借机扬言欲将此异宝赠予蜀侯。蜀侯于是堑山填谷,开路相迎,结果没想到这秦惠王来阴的,派军队跟在石牛后面灭了蜀——呃,你该不是要我去做便黄金的牛吧?”
“不,”赤羽倦笑道,“我要你去做治疫病的狼。”
千雪不解。
赤羽不怪,反倒从手中递出一物,道:“这是我方才按照他们营寨刻出的路线,有缺口的一边是北,把它交给今天你见到的那两个人——你总会遇到他们的。接下来,就按照我的吩咐明早便做些准备吧。”
千雪手中接过的是一枚白石,截面约莫指甲大小,其上并无一字,只有纵横的刻痕,反复错杂却深刻清晰。
千雪听着那人有条不紊的谋划,又看着那剑刻出的爽利纹路,紧绷的心思似也豁然开朗了。
待到对方交代完毕,千雪不禁问出了方才碍于生疏没好意思问出口的话:
“……你刚才披衣起身往外走是不是不想管这档子——”
千雪从那石头上移眼抬头,再看那红衣人哪还能答他这问?
——已倒在枕上闭眼会周公去也。
千雪将火拨得旺些,封好了炉门看了看窗外的院。
当空明月孤寂凉。
照我、也照远人。
三十一 甲子正月记事[之十四]
彼悬壶、济满目黄土,吾纵怒、杀扑面血污!
总觉得这样的天气才是得宜的。
太阳下暖,树荫下凉,走路生些小风,你想要什么温度总能寻到一隅适从处。
竞日孤鸣现就在桥边修的木秋千上赖赖地躺着缩着微微摇晃着,正午的阳光比府中最暖的棉被还厚实,透过衣燠烤着他的身。
这本来是给府中姑娘和孩子们玩的,现在倒被他这个早起的主人独占了去。
他凝着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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